外婆煮的汤圆
有各种各样的馅
最好吃的是引子馅的
黑色引子拌着红糖白糖
在糯米面的襁褓中融化
圆滚滚的汤圆
在滚烫的开水中打滚
我吃了一碗
还想再吃一碗
我吃得满嘴黑魆魆
感觉下巴黏糊糊
又突然觉得牙齿好痛
于是用手指去摸
此刻外婆在笑我笨
说牙掉了还想吃
我仔细看碗里被咬过的汤圆
果然嵌了一颗牙
隐隐还有血丝
我又觉得别的牙痛
再伸手去摸牙床时
外婆用筷子打我的手
说手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不经意间发现碗里的汤圆上
全是我的牙齿
口腔里面似乎全是血
我被吓得满头大汗
把碗筷放下啼哭
外婆安慰我说没事
多吐几口血就好了
我于是吐了好多血
可还是觉得牙齿好痛
我痛快地边哭边吐
突然有人在窗外走过
问我哭什么吐什么
我打开窗户看
外面黑乎乎的
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窸窸窣窣的落叶声
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老人们说，梦见牙掉了，那将会有亲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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