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撕这个纸盒子吗?”我指着刚才到的装包裹的瓦楞盒子,问着母亲。
“你想撕就撕啊。”
我于是拿起那个盒子,从中间开始,慢斯条理,不疾不徐地撕扯着。
撕拉。
撕拉。
耳边是一句句带京腔的普通话,话说得不快,没有任何侮辱性的词汇,声调也没有扬起来,但那毫无保留的反问语气,却足以刺穿鼓膜。
“你就不知道替其他人着想?”
我撕着纸盒子。
“你就不会关心他人?”
我继续撕着纸盒子。
“你的事什么时候不行?以后还有那么多时间,这是能拖的吗?”
我扔撕着纸盒子。
“事情没有决定,你在闹什么?”
“你就不会去换位思考?”
几个反问句就这样一句句朝我打了过来,每一句都漏洞百出却又字字致命。人的语言果真是世界上最为凶险的武器,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做着似乎与自己无关的道德绑架,一个“换位思考”谁都会用,但用之前有几人真正做到?没错,大道理我都懂,但我又怎样闹了?
撕纸盒子?
我还在撕着纸盒子。我不知道除了纸盒子,我还在撕什么。
我看着满地的纸碎片,突然心疼起来,这么好的一个盒子,还可以装垃圾,就这么给被我撕了,又浪费了一个盒子。
如果这些碎片是我呢?满地碎肉,断骨,斑驳血迹。脑子里突然产生这样一个想法,但估计连心疼的人都没有吧?啊哈。
我把碎片都装在垃圾袋里,用力地把它们扔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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