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我等着你。”妈妈说完这句话的三个月后,永远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如果我知道三个月后就永远没了妈,我肯定不再去上班,不再回到那远隔几千里地的境外小城。
按照惯例,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冒着严寒酷暑回到有妈妈的家里,虽然爸爸已经先走了,但是只要有妈在,那个家就无比温暖,无比踏实。
尽管妈都95岁了,但是她并不显老,人们还以为她70多岁。她的思路依然十分清晰。说话细声细语的。只是吃得很少,每天坐在一把宽椅子里。有时看她把头趴在桌子上,也不肯去床上躺着。一次吃饭时她说不能再为我做好吃的了,因为没有力气了。我听了很难过。不是因为不能吃她做的好吃的了,而是感到她是真的老了,动不了了,还说出这样歉疚的话,让我倍感凄凉。
那是寒假后就要返回南方学校上课的早晨。我拉着行李箱,哥哥嫂子来送行。走到厅门口,就要出大门了。妈妈让二姐把她的椅子推到卧室门口,说了那句话:“乐,我等着你。”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嗯”了一声,就出门了。
哪里想到,五月二十几号,在我学校最忙的考试阶段,传来妈妈住院的消息。医生说是肺炎。我怎么也没想到三天后她就走了。电话打过去没有大人接,只是侄子的女儿接的电话,说老太太走了,大家在医院忙呢!
后悔啊!妈说那句话一定是预感到自己不行了,她在告诉我,她虽然不行了,但是还是等我回来。她当时是多么渴望我不走了,留下陪她最后一程啊!可我竟连一句安慰她、鼓励她的话都没说,就这样让她再没有看到我地走了。可我是家中五个孩子里最受母亲疼爱的人啊!
后来大姐说,每次她来看母亲,母亲就总问“乐儿什么时候回来?”姐姐只能说放假就回来。离放假只有三、四个月,她就没等来我。没让她最后能见到我,和我说几句话,成了母亲临走时的遗憾和我永远的悔恨。每想到她那句话,泪水就会涌出眼眶,我恨自己是个不孝的人。最后那次告别,我哪怕说几句鼓励她的话也好啊!也许那鼓励会支撑着她活到见我那一天呢!
人生虽然迟早都是分别,但我与母亲的分别是最令我遗恨终生的离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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