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破片云和我一样在风中飘摇,背景是涂抹不均且烤焦了的橘子皮色,边缘幽幽的几点亮色使我反胃想吐。这一切只因为我不想承认自己吃了两桶垃圾食品——邪恶美味的泡面。
印象中的评价里,一共有三个女孩子——最有主见、勤奋、学习成绩最好的姐姐,最爱运动、活泼聪明的妹妹,还有一个憨态文静、听话的我。那时的我,每当听到这些话,忍着不看说者的表情,等到实在忍不住了,用余光往说者的眼睛瞟两眼,确认完眼神后,自觉地沉默低下头,用头发遮挡视线,坐在离人群靠远一点的角落。现在想来我真是活该,谁叫我忍不住呢,在这里我总结了一个道理——真相往往并不让人感到快乐。
其实她没有发现,根本不用她来评价,我早就已经偷偷地知道,只是没有告诉她。我的理由是:
第一,她知道了会急;
第二,因为她急,所以我父母也会知道,于是他们要么干着急,要么抽空花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改变距离来处理我;
第三,大家都急,所以我也应该急。
这个地方我看眼睛、不看眼睛都躲不掉,以每小时1至4次的频率令这某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不是录入了我的海马体,而是货真价实地刻进了我的DNA里。这个地方还有一个高尚的名字——学校。话说,这种奇异的感觉我至今都还记得,我无法判断它,更无法用语言表达它,但在我这个唯一上就多出了这个特殊的部分。
我每次排队都被扯着衣袖拖到最前面,一般来说,排队站在最前面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个人是大家都认可的领队人,很明显,我属于还有一种那类。换句话说,我最好的同班朋友两年前就有我这个身高和体重了,当然,这不是因为她胖她高,也很明显,是另一种原因。每次站队,我都能感到身后的那个同学特别喜欢我,经常一边和其他人讲话一边还笑着抚摸我的头。我知道,我忍住不回头就好了。
顺便把我这次“多出来的感受”也讲讲吧,下午上数学课的时候,我有三道计算题怎么也算不对,我又不敢看死死瞪着我的那双眼睛,这可不是忍住就好的事,现在想来忍住才是最简单的事。在这里,我不找眼睛,眼睛也来找我了,于是我被迫拖着比我还大的桌子从第一排搬到了最后一排,老师还用力地帮我搬了一截,就是太用力了,桌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引来了全班同学的目光。我知道,我要忍住不看。
快放晚学的时候,数学老师留了十几分钟给我们写作业,班上同学都可高兴了,特别是平时老师最喜欢的那几个学生,左顾右盼地大声讲话。可老师没有发现,可能因为他们讲的是小话,我就明白了小话就是只有小孩才能听见的话,大人是可以听不见的。我松了一口气,按理我现在拿小笔低着头在最后一排写作业老师就更看不见了,我只有小拇指长的铅笔就不会被发现。可老师还是发现了,随着铅笔落地后的一飞,我最后一支铅笔也消失了。可能是我的铅笔不够小吧,兴许再小点就好了。老师见我没有了铅笔,便关心我要我回家,明天不来了,去隔壁班,我不知道老师是怎么发现我“忍住”的秘密的。
因为“多出来的感受”太多了,所以这些“多出来的感受”就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就像鲁迅先生讲的那样——“这个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我也是如此。
这一路上,我都在反思偷吃两桶不健康食品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刚想转过身回家承认错误,天空便不做美,短短十几秒我的脑子和身体被淋得彻彻底底,这下完了,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风帮吹我干了再回家吧,这也许也和“多出来的感受”有关。
以上就是我今天偷吃两桶泡面、穿湿衣服、晚上九点才回家的原因,我在心里想。面对大门,我在心里犯难,是让手中的钥匙发挥它的专长,还是“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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