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网首页
一个时代的记忆—远去的西南联大

一个时代的记忆—远去的西南联大

作者: 薛宝钗的冷香丸 | 来源:发表于2022-01-21 14:06 被阅读0次

          1937年,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爆发,殃及国立北京大学和国立清华大学,私立南开大学则被日军轰炸,惨遭史无前例的灭顶之灾。同年8月28日,国立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国立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私立南开大学校长张柏苓,奉国民政府教育部密谕,将在未来九年中,共同去往西南边陲领导一所战时联合大学。这所大学就是实际仅存8年多,早已湮灭在历史硝烟中,却影响了后世近80年的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这是“中国教育史上最伟大的长征”,她的迁徙规模是空前的,三校师生兵分三路,冒着战火的硝烟,全程以舟车为主,辅以徒步,穿越3600里,历尽艰辛,终抵昆明。一切辛苦都只为这方能够专注学术、实现理想的净土。

        从1938年5月4日开课,到1946年7月31日结束,办学八载,在那样艰苦的办学条件下,培养了8000多名学生,其中有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8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170多位两院院士等一大批国之栋梁。同时,这也是在八年抗战中,唯一的一所联合大学。

          80年后,我们有幸读到许多关于西南联大的著作。这其中,《西南联大通识课》系列丛书表现十分亮眼。这是一套国人必修课,内含《西南联大文学课》、《西南联大国史课》、《西南联大哲学课》、《西南联大诗词课》、《西南联大文化课》、《西南联大古文课》、《西南联大国学课》。

        本套丛书写作特色在于:力图通过在西南联大担任过教授的数位大师的优质文章,多角度、多维度,立体呈现西南联大通识课的精神面貌,并着力展现西南联大的学术风采以及朱自清、冯友兰、陈寅恪、闻一多、吴晗、张荫麟等诸位大师的教学风格与人格修养。

          近年来,传承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作为一个响亮的口号在多领域被广泛使用。21世纪的今天,该怎么给被视为民族传承的文化重新定义,这是个问题。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在中国或西方,文化都应该是一种经由人的心智和创造而产生的成果。两千五百多年前的孔夫子以文化作为思想和行为上的准绳,始于17~18世纪的西方启蒙主义(欧洲启蒙运动)更是将文化视为推动一个民族国家建设的动力和工具。

          《孟子·尽心下》孟子曰:“春秋无义战”。顾名思义,说的是春秋时代没有正义的战争。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在春秋时代,贵族的侠义精神与礼节仪式发展到了最高程度。在不与国家的利益冲突的条件之下(有时即或小有冲突,也不要紧),他们对待国界之外的人也是尽量做到有义有礼。

          以《西南联大文化课》中收录的著名历史学家雷海宗先生所著《中外的春秋时代》为例,文中将中国与西欧的“春秋时代”政治与社会特征做了一个简明扼要的对此,从中我们不难发现春秋时代的人们对于战争的态度。

          可以说,无论任何年代、任何时空,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灾难都是深重的,作为矛盾斗争的最高形式与最暴力手段,它都是恶意的最大程度体现。基于此,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大义凛然保持高尚的人格,这就显得颇为难得。雷海宗先生如是讲道:“今人嘲笑宋襄公之仁是妇人之仁,恰恰反映了这个时代的猥琐与可悲。诚所谓夏虫不可与语冰者是也。”

          唐代大文豪白居易在写给好友元稹的《与元九书》中提到:“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虽其本意在于敦促读书人要对时代和现实社会多加关注,赋予文人一种促进社会进步的责任和使命。但除此之外,不可否认的是,古典诗词作为一种美文,包括了音、形、义等多方面,它是中国人联结情感纽带的精神家园,其意境之美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

          钟嵘在其《诗品》的“序”中说:“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他认为天地间阴阳二气的运行感动了万物,万物的生长变化又感动了人心,引起人性情的摇荡,而借以表现这种感动和摇荡的最好方式就是诗歌。由此可见,钟嵘认知中的诗歌,其本质无疑正是心物相感应之下发自性情的产物。

          从这个观点引申到我们今天读的《西南联大诗词课》中收录的《长恨歌》与《琵琶行》。作为新乐府运动的主要倡导者和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始终关心民生疾苦。《长恨歌》与《琵琶行》作为中国古代长篇叙事诗双璧,从诗体上来讲,前者属于歌行体,后者属于乐府诗。

          在白乐天的妙笔下,对自缢于马嵬坡、天生丽质的杨贵妃给予了深切同情与无限哀思,一反以往的“祸水形象”,将其塑造成一位姿容绝世、楚楚可人的“美人形象”。她与李隆基也并非《红楼梦》中焦大醉骂的“扒灰”,而是平等的男女之间真挚的爱情。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不应该把它看作一首以“讽喻”手法书写的政治主体诗,而应该是一首以“隐喻”手法书写的爱情主题诗。这种爱而不得的隐痛,既是感人至深的,也是发人深思的。

          我们再来看一个很有意思的有关琵琶女原型的探究。南宋学者洪迈在其《容斋随笔》中,曾公开质疑“琵琶女的真伪”。其写道:“白乐天《琵琶行》一篇,读者但羡其风致,敬其词章,至形于乐府,咏歌之不足,遂以谓真为长安故倡所作。予窃疑之。唐世法纲虽于此为宽,然乐天曾居禁密,且谪居未久,必不肯乘夜入独处妇人船中,相从饮酒;至于极弹丝之乐,中夕方去。岂不虞商人者它日议其后乎?乐天之意,直欲抒写天涯沦落之恨尔。”

          这段文字表达了什么意思呢?结合“琵琶女就是白居易自己”的观点,我们可以看出其中包含的两层意思,一是江州司马不会“夜入独处妇人船中”,二是其初衷只在于抒发“天涯沦落之恨”,别无他意。旨在借己之恨,借己之悲,来形容眼前的琵琶女,如是而已。因此,从写作原型上来讲,认为浔阳江头的琵琶女这个形象是白居易虚构的可谓有理有据。

          在《西南联大通识课》系列丛书中,收录的每一篇文章都是大师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书写。从中我们不但能看到大师们对于学问的认真与钻研,对于教育的坚持与执着,甚至逐字逐句、字里行间仿佛都能依稀感受到他们在那个特殊年代剧变中屹立不倒的巍峨身影。

          80年后的今天,西南联大的通识教育依然深深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国人,它是中国教育史上一个不可多得的奇迹,它为后人留下了宝贵而丰富的教育遗产,尤其通识教育又是这些遗产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当年艰苦卓绝的八年抗战中为国家培养了大批栋梁之材。

          一个时代远去了。今天,我们对西南联大的追思似乎只能通过互联网影像资料以及些许典籍中记载的蛛丝马迹。我们也同样无法切身体会从那个时代走来的亲历者之切身感受。但是,作为一个远去时代的记忆,它必将深深烙印在一代又一代国人的血液中,不断激励着后人砥砺前行!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一个时代的记忆—远去的西南联大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nmyehr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