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记

天已入秋，午后的阳光不再猛烈。傍晚时分，我骑上自行车在公司周围的村子漫无目的地瞎逛。

我喜欢骑车去远方看风景，大学开始，骑车就是我的一个情节。以前我喜欢夜行繁华的城市，现在我欣赏午后宁静的乡村。

村子不远处的双行四车道柏油马路乌黑宽阔，川流不息的车辆轰轰作响，满载疾行的渣土车肆无忌惮地闯红灯，柏油马路见证着这个城市的发展。马路牙子周围积聚着细碎的石子和年代久远的沙尘。道路旁的景观树依次排开，布满灰尘的树叶看上去是墨绿色的。散漫的洒水车频繁地喷水，在路边汇成浑浊的水流。

村子里是另一种景象。通向村子的灰白水泥路狭窄曲折，偶尔会听到小轿车清脆的鸣笛。路边的稻田里稻子已经泛黄了，只是最近风大，有的稻田倒成了一片。再等些许日子，待稻子吸足阳光和雨露，农人便可前来收割。

稻田周围有零星点缀的小池塘，塘边长满了柳树，柳条缝中蹿出的熹微阳光倾泻在水面上，微风拂过水面，涟漪泛起点点星光。池塘中水草丰茂，岸上的草则因为落叶腐殖质的滋养欣欣向荣。倘若躺在绿草如茵的树下，准能呼呼大睡起来。

村子人家旁边常见到坑洼的水坑形成的苇荡，纤细碧绿的芦苇层层叠叠地挺立在浑浊的泥水中。农人用篱笆围着苇荡，并用干枯的旧渔网紧绑篱笆。三五成群的灰鸭安静地躲在芦苇丛中，头藏在翅膀下睡觉。过往的车辆很少，偶尔的鸣笛会引起苇荡里的一阵嘎嘎声，灰鸭的清梦破了。

农人的楼房多半靠近水泥马路，房子前后是自家开垦的长条形菜地，里面种着时令蔬菜。我骑车经过一户人家时，一老妇正在拔门前菜地里的花生，连根拔起毫不拖泥带水。我以前不认识花生的植株，这次见识了。花生有椭圆小巧的绿叶子，相信下次遇到，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村子深处已无水泥马路，少见人家，只有几间破败的平房，周围的田野里杂草丛生，一群无人看管的山羊在低头吃草。路上遇到的多半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我所见到的农村大致是这样的情形，这或许是广大农村的一个缩影。

天色向晚，农人家的白炽灯发出昏黄的灯光。蚊虫四起，我加快了离去的脚步，脑海里不时回忆起儿时故乡的原野。我在灯火通明的柏油马路上飞快地骑行，仿佛回到了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