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稔:没有故事

作者: 顾容子舒 | 来源:发表于2017-12-11 09:31 被阅读19次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顾城

    南昌瓦罐汤味道出名地好,我是爱极。但饭馆林立,煨汤千家,味道千差万别,要对胃,须知路径。不能忘一道桂圆肉饼汤,高温煨制,鲜肉与桂圆的滋味融合,一丝甜萦于舌尖,畅快过瘾。将近傍晚,从住房出来,穿过横七竖八的巷子,撕开人群,在角落、昏暗的灯光、陈旧的桌台,不起眼的店面里,这道汤才正宗,换的别家,味道就不对了。

    潮汕一份满意的春饼,亦要认准商标。在历史老城,流连于牌坊之间,简单的灶台,现做、现炸,长方块,两面金,咬上去外酥里嫩,香脆可口。这是来自于百年老店胡荣泉的味蕾享受。

    无限复制的煨汤、春饼,似乎平淡了些,远寻这味道,又似乎充满故事。只是我还不知道如何去探寻这秘密。好比季节的流转,带来种子,摇出新叶,自然优美。

    世界有70亿的人,谁不会有故事呢?我想。可似乎,我就没有,像极童年里就疯长的野草。

    当我长大,内心变得愈加柔软,草木心事皆体察入微。一株野草便映入了眼帘——

    黄花稔(rěn)。

    脚踏不到泥土的城市,没有安全感,熟稔无睹的事物才会在乡土上思念弥漫。黄花稔这古怪名字的野草才占据到我的关注里。

    不美观、不起眼,试图接近,处处无门。可这像极此时的处境。深夜的公交上,疲惫的年轻人,沉浸游戏、音乐之中,彼此看不到脸,穿过二十五或更多站台,消失了。

    我尝试去发掘——黄花稔,拉丁学名Sida acuta Burm.f.面对Burm.f.这个外文名字无从下手,什么来头、做什么的,当他发现黄花稔时是怎样的心情、为什么要给它这样的命名?但无论如何猜测都不能掩盖我对此一无所知的事实。

    不死心,通过网络检索——

    黄花稔,别名小本黄花草、四吻草、拔毒散、扫把麻......

    黄花稔,直立亚灌木状草本,高1-2米,分枝多,小枝被柔毛至近无毛。

    黄花稔,原产印度,分布于福建、台湾、广东、海南等地。

    黄花稔,其茎皮纤维供绳索料,根叶作药用,有抗菌消炎之功。

    .......

    透过少得可怜的文章,构建出机械的名片。于万千草木而言,黄花稔只是路边杂草,花黄而小可忽略,实黑有芒而无用,实在不足为道。从这没有情感色彩的介绍里,我感受不到黄花稔的温度,对它的认知依旧模糊。

    奔跑在乡野间,与黄花稔千百次的擦肩相遇,依旧不足以唤起对它的热情。

    我想起这个星球70亿的人群,每天从身边川流而过,脑袋上顶着硕大的名片,黑框眼镜、杀马特、西装、长裙、工帽、手提包......我亦感受不到他们的温度。

    他们如同我,没有故事。

    很遥远的朋友,穿行大大小小的城市,经历相当丰富,我们相见,他讲来却平白如开水,走过像一种形式。

    或许吧

    都是没有情节的故事

    就这样

    所有只是过往

    歌手这样唱着。那一刻,河水从我身边流淌而去,岸边草地,一丛黄花稔静静立着,新枝含苞抽花、老枝结果裂籽。

    这渺小的植物,从印度远道而来,应该极富故事,可我不知。对于药农而言,黄花稔似乎更为亲切。通往一株野草的路径,我始终搜寻不见。

    此时,又想起南昌黑压压的老房,曲折、遍布岔道的格局空间里,我熟练地以最短路程溜进那昏黑不起眼的店面,一罐桂圆肉饼煨汤的滋味萦上心头。

    黄花稔,只不过是一株野草,终将没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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