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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而别(162)

不辞而别(162)

作者: 红糖粥 | 来源:发表于2022-09-24 22:35 被阅读0次

所有的鱼终于都处理好了,卡那侬一起身,弯下腰捧起他们的午饭,走到湖边,把那些沾在鱼身上残余的鳞片和剩在鱼腹中的污血都洗干净。还好这堰塞湖里没有鳄鱼,不然这样浓重的血腥味,不知会引来多少噬血的鳄鱼。

鱼洗净了,卡娜的裤腿也干了,二人收拾好东西打算就地生火,把鱼烤了吃,然后再回榕树。

卡娜负责生火,卡那侬负责去捡些枯枝腐叶。助燃的松枝卡娜一向都是随身带着的,这东西不怎么怕水,即便是湿了,稍微一烧,也很快能燃起来。

卡娜又找来了几块扁平的石块放在火堆旁,先用火的热力把石头烤烫,然后又把刚才哥哥杀鱼时,从鱼肚子里取出来的鱼油铺在石块上。高温使得油脂在“噼哩叭啦”的声音中溶化,并散发出一种腥味和香味混合的味道,她这才把鱼放到石块上。很快,油脂的高温又将鱼皮和鱼肉煎熟,一阵阵油烟从湖边升腾而起。

“卡娜,看我逮到了什么?”卡那侬从大老远就朝着卡娜喊道,他手里似乎还捏着什么动物的后颈,那动物似乎不甘被擒,还在死命地挣扎。

“是山鼠!”等卡那侬走到近前,卡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只肥硕的山鼠,单看体型,只不比昨天晚上那只灰野兔小一点。

丛林里的山鼠肉烤起来特别香,因为它们的食物繁杂,有时候吃水果,有时候吃昆虫,运气好的话,能吃上一顿鸟蛋。

“哥哥,你真是个打猎的好手,午饭又能加菜了!”

卡那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本想着再用匕首把这只山鼠处理了,但这山鼠似乎知道自己将死的命运,却不甘认命,在卡那侬的手上不断地弯弓着身子,头还不停地左右转动,呲牙咧嘴地想要咬人,短小的尾巴也在剧烈地摆着,那小蛮腰的奋力挣扎,有好几次,它都差要从卡那侬的手里挣脱出来。

卡那侬看了看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想淹死它。

普通人都会认为哺乳动物无法在水下长期闭气,淹死这只山鼠,既不用动刀见血,又不怕它会逃跑,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卡那侬便又下了水,紧捏着肥鼠的右手一下子就扎到了水里。

水花四溅,甚至还有一片溅到了卡那侬的脸上。这一幕让卡娜看到了,不由地“咯咯”笑起来。

听见妹妹在岸上笑他,卡那侬有点急,又有点气恼。以前他也猎过鹿,猎过野兔,但是像这只这么搏命想要挣脱的山鼠倒还是头一次。这一急,反而坏了事,这第一下扎下去,他并没有想过山鼠到底能在水里待多长时间,才没多一会儿,就把它提上来看看是不是咽了气。

这山鼠也是,越害怕越挣扎,越挣扎力气越大,特别是在被扎到水里之后,死亡的恐惧一下子让它把力气发挥到了极致,这卡那侬单手捏着,也不好倒手,只能第二次再把它扎到水里去。

这次在水下的时间比第一次长了些,卡那侬的心扑通直跳,手上的劲儿一点也不敢放松,生怕它逃走。

这一次,山鼠前头还是死命地扭动着腰身,想要从桎梏中挣脱,但无奈先天受限,在水中无法呼吸的山鼠在挣扎了不到两分钟,水底便再没了动静。

感受到手上反抗的力度正在逐渐变小,甚至消失了之后,卡那侬心里也一松,便放松了警惕,那曾想这山鼠居然是装死,卡那侬在手劲松后,只感到手上一滑,那山鼠就这么从他的手上溜走了。

卡那侬还想去捉,没想到水下的山鼠比在陆地上的时候动作更快,但卡那侬却正好相反,在水下他行动受到水的阻力的影响,每走一步都比在陆地上慢上许多,才走了两步,那山鼠便已经游出了几米开外,头也不回地朝对岸去了。

卡那侬气得直拍打水面,卡娜也不劝解,等他气撒完了,才叫他上岸。

“哥哥,这次可真是你大意了!”卡娜也不掩饰她的笑脸,虽然她觉得很可惜,但是哥哥这样抓狂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你还笑!我们的午饭可少了不少肉呢!”卡那侬又气又无奈。山鼠溜了,他也只能先上岸再说。

鱼煎好了,卡娜用两根细树枝把滋滋冒油的鱼给挪到了一片干净的芭蕉叶上,然后又把这临时的“筷子”递给了他,“先吃吧,别管它了。”

“你不知道,为了抓它,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结果没想到,它竟然会装死,我也是一时大意,让它给混过去了。”卡那侬暗暗想着,下次可决不能再相信什么陆上的动物不会游泳之类的鬼话了。

“谁会想到一只山鼠也会骗人!”卡那侬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恨恨地咬了一口。

“不止山鼠,父亲和外公都骗过人呢!”卡娜笑道。

卡那侬用带着置疑的眼神看着妹妹。

“怎么,你不相信?”卡娜反问,“上次……”

“糟糕!”卡娜像突然想起什么,飞也似的起身,“不好,父亲肯定要把他们送走了,我得赶紧回去!”

“什么?!”卡那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的是凉子阿姨他们!”说完,她便转身跑了,什么鱼、什么鹿肉她都不管不顾了,此刻,她只想飞奔回部落去,希望凉子阿姨他们还在,希望父亲没有把他们送走,希望她的离开还有希望……

卡那侬知道妹妹想要离开的心情,便也顾不上吃,起身跟着她,一路朝着部落的方向奔回。

卡娜一刻也不敢停歇,哪怕被树枝勾破了衣服,哪怕锋草划破了皮肤,她只想快些回去,去确认她的猜测。她不想那么想,但又不得不那么想。父亲不是一个坐待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人,她知道的。

所以她不敢停,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好在哥哥一直跟着她,渴了就找几个野果解渴,可是这时候的卡娜既感觉不到饥渴,也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想快些回去。

家家户户的烛火开始点燃的时候,卡娜才气喘吁吁地回到部落,她第一时间冲到了凉子阿姨的木屋,没有人,连行李和物品都没有,她又冲了到关着山本的地方,一样空无一人。

卡娜的手就这么颓然地放下来,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大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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