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昌隆的第二个周末,在忙碌的工厂生活告一段落后,李大狗夫妇俩终于如愿以偿地搬到了瓦房里。
这瓦房对于他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李大狗坐在屋檐下,不禁想起了远在怀安的老房子,所以,这瓦房让他觉得很亲切。
这样的瓦房,他住了三十多年,直到建了新房子,但新房子也没住上几天,就出来了。
这异地的瓦房,是他另外的一个“家”,但令李大狗感到遗憾的是,这个“家”里少了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和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跟在南庄一样,他们依旧早出晚归,迎着第一缕阳光迈出门槛,踩着夕阳的余辉回家。
李大狗从一堆破烂里寻到一把缺了一脚的藤椅,把它修好后,放在了屋檐下,闲暇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休息、打盹。
此刻,他就在藤椅上,望着有些灰白的天空发呆;屋里传来柴禾燃烧的声音,土灶的大锅里正冒着热气,王燕拎着一把崭新的锅铲,在炒菜。
锅里炖着一只猪脚,是那个叫华峰的老乡送给他们的,并美其名曰:见面礼。
厨房里遍布着烟雾,颇为呛人,王燕伸手使劲儿扇了扇,也于事无补。她有些恼怒,拎着锅铲走了出来,对正在发呆的李大狗喊道:“别睡了,起来去房子高点(房顶)看下烟囱是不是堵咯。”
李大狗渐渐回过神来,去把倒在地上的楼梯扛了起来,靠在石墙上,攀到房顶上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长了青苔的瓦片,挪到了烟囱前,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往里戳,没多久,烟囱里就冒出了浓浓的白烟。
俩人围在桌边,吃起了晚饭。这是到昌隆以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在往年,只有家里杀猪的时候,才吃得起猪脚,倘若要他们花钱买,他们一定是舍不得的,毕竟一只猪脚也不便宜。
农村散养的猪,成本算不得高。买一头猪仔,要不了多少钱,最多也就三四百,自己家吃的,通常不喂饲料,只喂玉米或是猪菜,地里猪菜有的是,割都割不完,压根就不用花钱。
饭毕,夜幕把整个世界都覆盖了,屋里亮起了白炽灯,俩人没有什么消遣的方法,就坐在堂屋的破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昌隆的气候与怀安的相差很大,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天气和温度。
在南庄,这个季节,通常都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即使有阳光,也很短暂,稍纵即逝;而在昌隆,除了刚来那两天比较冷外,这几天天气一直很不错,既不冷也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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