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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烟贩生涯
推开记忆的大门,我看着我走过的那条曲折的过分的人生之路。每一处转弯都险象环生,然而也总会柳暗花明。现在望着那一个个人生选择的交叉路口,我自己甚至也会觉得奇特,忍不住问自己是什么原因促使我做出那样一个个与众人截然不同的选择。细细思索下,每一个选择都有着最本质的原因,都隐藏着我或心酸或快乐的初衷。正如最初的那个交叉路口,其中隐藏着太多的故事和心酸,那些都促使我从一个快乐贪玩的男孩成为一名烟贩。
我出生在长春,这是一个生活节奏缓慢的省会城市。然而这样的城市并未造就我安逸保守的性格,我从小便是一个不安分的男孩。那时候我总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向往踏入那样的世界,整日幻想着若有那样的一天,我一定称王称霸,那将会是怎样的精彩。
上小学前我调皮的过分。我是孩子王,经常领着一群比我大比我小的孩子搞破坏,往门锁里塞东西,向某家刚刷好晒干的鞋子里灌泥浆,打架更是每天必做的事。为此,我没少挨父母的打骂。然而我依旧我行我素,直到我上小学时,才有了巨大的转变。
5岁半我就上了小学,比同班的同学都要小一两岁,上学前父母对此都很担忧,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这么小学习跟不上之类的忧虑。而我却不以为然,完全没有把那些比我大一两岁的孩子放在眼里,甚至对他们嗤之以鼻。对面那个整日留着鼻涕的小孩,那个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小孩,还有那个总是喜欢耍赖骂人的小孩,不都是比我大么?他们除了比我高点,军棋纸牌可都玩不过我!于是我背着大大的书包自信昂扬的走进了一年级的教室,勉强爬上对我来说过高的长条板凳,勉强扒着对我来说过高的课桌,认认真真的翻开油墨飘香的课本。从那一刻起,我似乎脱离了调皮二字,忽然变成了一个安分认真的学生,我不再喜欢搞破坏,不再领着一群孩子走街窜巷。直到今天母亲还经常感叹,我当时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谁都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有这么大的转变。然而我却知道,我的这一切转变都是因为那满满两屋子的书籍,是因为爱书且博学的父亲,或者,是因为我幼时便懵懵懂懂形成的那个梦想。
父亲当年的革命军人证书,立功证明以及获得的勋章(以前这样的勋章应该有5个,但是保存下来的只有这一个)
父亲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四野军官,行政级别十三级.每天公务缠身,然而依旧嗜书如狂,家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满满当当的书柜。父亲不管多么忙多么累,总会挤出时间来读书。幼时的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趴在书房门边,偷偷的看父亲读书。父亲总会戴着一架金丝眼镜,低着头,额角垂下几缕发丝,聚精会神的对着本厚厚的书籍。父亲喜欢左手持书,右手随意放于桌上间或翻一下书页,或是食指偶尔轻轻敲击桌面。满室阳光静好,窗角透出一方湛蓝,空气里也泛着书籍神秘的油墨香。每读至中途,父亲会状似喜悦的感叹一声,然后拿起书桌上满溢茶香的紫砂茶杯抿一口热茶。茶很烫,热气汩汩溢出,眼镜片上蒙上了一层白雾。然而父亲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恼人的雾气,只摘下眼镜,依旧对着那页书摇头喟叹,嘴里低语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那样的神秘安详又充满着高深乐趣的景象呵,每每见到,我的心里总是嫉妒的发痒,想着总有一天我也要像父亲那样享受这样的乐趣,总有一天那些艰深的方块字也会被我玩转在手上。
这样的念头一直潜藏在我的心底,流淌在我的血液中。幼年调皮捣蛋的我只会羡慕的站在书房前仰视高大的父亲,而从我真正走进学校,翻开那些油墨飘香的课本之时,就不再满足于只是羡慕的仰视了,我想要真正的坐在那方书桌旁。八岁时,我便真的坐上了父亲的书桌。凭着前面几年积累的为数不多的汉字,我怀着紧张又喜悦的心情,拿起我觊觎已久的父亲的书,小心翼翼的捧起它们,小心翼翼的翻页,像是在举行一项神圣的仪式。刚开始磕磕绊绊的读,似懂非懂中似乎了解到一些个中滋味,虽说“好读书,不求甚解”,然而我并不只满足于这样的状态,父亲那样乐在其中的状态才是我孜孜以求的。我努力的克服阅读的困难,那一个个拦路虎慢慢变得不是那么可憎,那些大段大段艰涩的语句也似乎越读越有滋味。有时回头再去阅读曾经读不懂的内容,会意之时豁然发现原来其中别有洞天,不知不觉中,十二岁时我恍然发现我竟把家里所有的书都翻看了两遍以上。
虽然我这么喜爱读书,学习成绩却总是与第一名无缘,按照古代的说法,我也就是一个探花或是榜眼。因为我不喜欢循规蹈矩,不愿意受到课本知识的约束,那些规范化下的死板凝固的东西相比于父亲书房里的各色书籍,黯然失色。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父母和老师的眼中,我不算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或者说,是一个贪玩的孩子。
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看来,在这些书籍的相伴下,我拥有的是一个充实完美的童年。我肆意的做着我想做的每一件事,如饥似渴的了解着我想要了解的知识,无忧无虑心无旁骛的追求我心目中的梦想。童年给予我了太多太多美好,读书的魅力,父母的关爱,空气里洋溢的都是单纯的幸福和满足。在童年的即将结束之时,它又给了我最丰厚的馈赠。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忙碌的父亲深夜推开我的房门,发现我正挑着灯捧着二十四史中的宋史看得入了迷,惊讶之色溢于言表。那一夜,父亲和我谈了一宿的史学,我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和博学的父亲讨论的不相伯仲了。现在想来年少轻狂的我当时对于历史的了解也仅限于历史事件,历史学家们的历史哲学我也只是懵懂的知道,在父亲面前无疑是班门弄斧。然而父亲避重就轻,鼓励的看着我,促使我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越谈越愉快,越说越自信。说至后来,我竟兴奋的声音都颤抖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找到自信的感觉。这种自信一直陪伴着我走过了之后的人生。逐渐成长之后,我才深切的了解,自信是怎样一种弥足珍贵的品质。它不仅仅让人有面对困难的勇气和斗志,更让一个人从骨子里透出气势。这样纯粹对自我的信任是无法刻意获得的,有些人穷极一生,即便是再刻意的伪装掩饰,拥有的也只是夹杂着自卑的自信。我要感谢我的父亲给予我的这份无价之宝。
然而也是在这一年的圣诞节,父亲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最盛大的外国节日里,街上熙熙攘攘欢快的人群,孩子在父母宠溺下的微笑,在圣诞五彩斑斓的灯火下逐渐迷离,只剩下我最痛苦的回忆。我从未期待父亲能够给我一个幸福热烈的圣诞,我只希望让我能够扒着门框,只是偷偷的看着书房里一边沉醉在书中一边右手食指轻敲着桌面的父亲,看着即使紫砂茶杯里的热气蒙上了镜片也沉醉在书里的父亲,看着有父亲在的满室阳光。只是让我有一直有这样偷偷仰视的机会我便已满足,然而这样的希望最终却也成了奢望。从此,我再没过过圣诞节。
随着父亲的离去,家里的经济支柱轰然崩塌,生活质量开始一落千丈。母亲夙夜辛苦也只能够勉强度日,根本无法拿出额外的钱来交学费,我不得不去赚钱供自己完成学业。我卖过报纸,我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汽车站叫卖,在人潮如流的公交车站叫卖。从刚开始的忸怩的微弱叫卖,到扬着报纸扯着嗓子的叫喊,其中的曲折心酸只有我自己知道。作为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前一刻还在心中规划着宏图伟业,憧憬着美妙广阔的未来,下一刻却要在大街上为着卖出一份报纸勉力叫卖。在我大喊出第一声之时,霎时间承载着梦想的自尊似乎随着我依旧稚嫩的叫卖声倒塌。我甚至痛苦的责问自己,我难道连自尊都不要了么?然而下一刻我马上握紧拳头狠狠的告诉自己,我从未放下我的自尊,因为我从未放下我的梦想,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获得成功。
然而现实尤其残酷,即使我扯着嗓子的喊叫,他也没有慈悲的网开一面,仍旧给我当头一棒,让我面临更痛苦的困难。我抱着报纸,扯着沙哑的嗓子,笑容满面走向前,却是面临着一个个冰凉冷漠的脸。有时甚至会被狠狠的推开。我捡起拥挤间被挤掉的一叠报纸,上面脚印分明,淡淡的油墨香依旧传入鼻间。眼睛有点红,鼻子也有些酸,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朝着人潮微笑,再次冲向拿着行李行色匆匆的人群——“阿姨我帮您拿行李!买份报纸吧……”
卖报纸是我的第一份工作,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也第一次让我体会到做什么工作不光要有毅力就可以赚来钱,更要灵活思考其中的窍门。然而卖报纸赚的钱实在是微薄,想要靠这点钱上学,简直是天方夜谭。万事开头难,熬过了第一次艰难和痛苦,之后的一切似乎都算不得什么了。自此,我开始了初中三年为了生计和上学而苦苦赚钱的奔波。
炎炎烈日下,我抱着冷藏箱子卖冰棍,自己的嘴唇却干裂的破皮。建筑工地的所有活我都干过,推沙子、扛大板…… 100斤的袋子压在我不到90斤的身体上,我连吭也没吭一声。正是因为如此,我初中毕业后考入了工民建专业的一所中专。我考中专的目的很明确,还是那就是包分配,编制是全民制干部。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应当是一个很不错的出路了。当时自己似乎被生计的困难弄昏了头,然而即使浑浑噩噩中,我仍旧坚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可以出人头地,可以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幸福的日子不会自己来临,因为我尚未克服接踵而至的更大的困难。初中的学费我尚且难以负担,而上了中专之后每个人一年的费用是320元,这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面对这么大的数字我几乎绝望了,无助和孤单死死的占据了我的心理,我不敢和妈妈说学费的事。父亲去世后母亲为了生计已然苍老了许多,我害怕看着母亲无能为力的眼神,不忍看着母亲为了这样庞大的学费苦闷。我变着法的去赚钱,每天早晨醒来满脑袋都是钱。如果还是用初中时候的那些出力不讨好的赚钱方法,我不吃不睡一直干下去,也不知要干到何年何月。我在脑海里苦苦搜索赚钱的门道,仔细观察者周围的一切可利用的渠道。
一日中午,我依旧苦闷的走在校园里,学费催缴的日期越来越近了,我却还是没有一点办法。前面两个男生嘈杂的谈话更让我烦上加烦。“嗨!我又没烟抽了!没烟的日子可咋活,整天一点儿精神气儿都没有!你信不信?!现在就给我抽一根!就一根!我就能活过来!”“我比你好点儿,还剩点碎钱,但是也不够买一包烟啊!穷学生穷学生!忍着吧忍着吧……”之后他们又说了什么我的脑子似乎一下过滤掉了,耳边只剩这两句对话,脑海里迅速的构思出了一个让我惊喜万分的赚钱之道。我开始做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笔生意,用身上仅有的20元钱开始"经商"了。
经过了那两个学生的对话,为了心里有底,我又进行了一次调查。调查的结果更加促使我去实施我的想法。那时学校的男生80%都吸烟,可是整包的烟太贵了,负担不起,特别是月底或年末,很多男生都快急疯了。调查过了实际情况,我就用着手头仅剩的20元钱买了22包9角钱的"福加利"牌香烟。正好是月末,学生们口袋里的钱都不多了,香烟盒也都空了,正是急的满地找烟的时候。我按根卖,一角钱一根。正是适销对路,不仅22包香烟两天内被抢购一空,我还接到了300根的定单。我激动的无以复加,想及以往卖报纸、扛大板的景象,我几乎难以置信,我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赚到了这么多的钱。似乎风水轮流转,我的好运终于来临了。我乘胜追击,几个回合下来,我竟赚了6000元钱,烟的品种扩大到"希尔顿"、"良友"、"黄桂花"等十多个牌子。附近十多所学校的烟民也慕名来买烟,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小款,"烟草集散地总经理"。
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巨大的转变,虽然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下做出的选择,然而这样的结果无疑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激励,我仿佛寻找到了我最适合的位置。还是靠着香烟,在上中专的第二年,我做了我人生中的第一笔"期货"交易。从一个好友口中得到消息,黄盒桂花烟要涨价,这个好友的父亲是我们当地烟草公司的一个管销售的科长,消息的准确性不容质疑。当时黄桂花是我们当地销售最好的品牌之一,烟民众多。于是我忙了起来,凭着与烟友良好的关系,预收了2000元的烟款。在外人看来,这已经是冒了非常大的风险了,然而我却不是身处云雾缭绕的山中看不清山貌的人,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干什么,也坚信自己的选择。我果断的出手,我又向另外一个好友--外县市长的儿子借了2000元,凑足10000元钱。最后一共押了20箱黄桂花(一元一包,一箱为50条,计500元一箱)。之后便迎来了焦急等待的20天,虽说我对自己的选择充满了自信,但是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投入了这么多的钱,心里仍忍不住打怵,这等待的每一日我都度日如年。终于20天后,黄桂花涨到了2.3元一包,我以2.1元的价格全部卖给了市场上的烟贩子。这一仗大获全胜,我的个人资产达到了1.7万元。在1988年的十月,我成了万元户。我拿出一万元交给了母亲之时,母亲惊呆了。
我靠着剩下的七千元,舒舒服服的上完了中专。一切都无比顺利。直到我毕业前夕,我还是以为我的未来会是像我预想的那样。然而事实证明,人生是不可预测的,总是会有太多太多的未知在前面等候。1989年7月,我刚刚毕业,父亲的一位挚友—大地日报某月刊的社长便给母亲打了电话,让我去北京上班。大地日报的牌子太响了,编辑的头衔对我来说诱惑太大。更重要的是,它在北京,是我从小向往的纷繁多姿的外面的世界,是我一直想要实现的梦想,它是不是像我想象中那么精彩,我又能够做出怎样一番事业,我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于是,十六岁半的我踏上了进京的列车……
话外音:在经历了痛苦的童年生活,王晓走上了北京的编辑之路。但命运多桀的他却发出了人生第一次愤怒的声音……
(未完待续,请点击收看带头大哥王晓自传 第二章 无耻的“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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