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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划过夜空,时间在踱步。刹那迷离的光火,能在谁的眼中留驻,又能在谁的记忆里永恒?我用文字记录岁月,却挡不住年轮的转动。流年四季,一步步走过去,再美的风景也是擦肩而过。
(一)我还没变老,可已经感觉到恐慌。
经过校门口,有时会突发奇想,想“任性”地跳上随便一辆公车,任它将我带到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虚虚度过一段落寞的时光。或行走,或静坐,似在流浪,在自由的国度里做自己的君王。
一直很向往远方,背着轻松的行囊向着未知的方向出发,永不停歇的走下去。觉得这才应该是这一段生命消耗的方式,是我的人生这张白纸上应该被赋予的色彩。然而不能,我并非独立存活于世,总有些现实的羁绊不能不去顾虑。于是分成两个自我,一个屈从于现实的温暖,理性地活成别人眼中所谓的奋斗;另一个在内心深处叫嚣着欲望,孤寂感形成一片海洋,波涛汹涌澎湃,却不见天日。
(二)月清凉,风暗香,自赏春光,经年辰良。
在一个城市呆久了也会渐渐喜欢上这里,济南算作我的第二故乡。很多次闲暇时刻,会选择一个人出游,在这座城市闲逛。坐公车到某个景点,然后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总会遇到很多不期而遇的惊喜。泉城名副其实,绕着护城河的垂柳是最温婉的女子,曲水亭街古香古色的民居最有韵味,时不时再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一两眼泉水,芙蓉街的小吃飘散着浓浓的烟火气息,青石板上铺洒着斜阳的余晖,将人的影子渐渐拉长。无意中走到大明湖,在一片湖光山色里陶醉到华灯初上,坐上返程公交,车窗外是霓虹灯的海洋,车水马龙的世界···
在这座城市里很认真地喜欢着一个人。
2015年的春,满城飞舞的杨花柳絮,白色绒毛像雪一样飘飘洒洒。我站在天桥上,看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寻不到你的方向。刚刚在广场上看到一个身影很像你,刹那间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挂在广场一角的斜阳刺伤了眼睛,将天地晕染成苍凉一片。我真的很想念你。
昨日的梦清晰如再现,醒来方知空阁明月已永不能重新来过,相思蚀骨锥心,转身却即将是天涯。倒不如一坛醉生梦死,然而不能,我知道的。或许我永不见你了。曾经以为可以和你携手共赴未来,我们两个都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在努力的路上磕磕绊绊,孤独而倔强。只是我远不如你的洒脱,大约先爱的人总是输得一败涂地。在这场故事里我猜不透你到底有几分真心,如果只是玩笑和劝告,我想我再也不需要。
我走过初夏,嗅到荒芜的气息,是心事如同野草般疯长;走过明媚的秋,阳光从枝桠的缝隙中洒下来,安静而祥和;走过冬天,在凛冽的寒风中静立着看人来人往的潮流。思念已经走过了四季。我不知道沧海桑田的释义,却感受到了时光尽头的执着。哪怕花开再花落,都不过是我一人独守的烟火繁华。可我此生这样真真切切爱过一个人,可以无悔。
(三)我独自度过了太多时光,沉默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20岁生日那天,去了洪家楼教堂,出教堂的时候很晚了,刮起了风,穿的很单薄。身后传来依旧清晰的吟咏声,宛如天音,追着我跌跌撞撞的脚步,我打着哆嗦,一个人在夜风里走。那天是一个被人遗忘的日子。经过泉城广场,站在石板桥上看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着两岸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周围人来人往,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里没有对我的微笑。
谁又真的想一直流浪在路上,谁不向往一个温暖的避风港?然而我无处可逃,只能迎风上路。被受挫的感情打击到伤痕累累的时候,我也曾试图寻一份安心的慰藉。然而命运给予我的,只是见证一场不幸婚姻的荒唐闹剧。我还只是个孩子,无法理解他们闹得鸡飞狗跳的离散。价值观完全无法契合,相处了二十年也融合不了彼此的心灵,这样悲哀,却还要互相折磨,同时折磨着无能为力的孩子。不幸的婚姻是一口有裂痕的碗,将已经受伤的心割得更加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绝望的时候,我选择冷眼旁观。在黑暗但坚硬的茧里,被迫独自成长。
2015年的春节。除夕夜的天空是一场盛大的烟火聚会。我们仰望着天空,假装欣喜,美好得仿佛可以成为永恒。有一刻,突然被烟灰迷了眼睛,我惶恐着呼喊,他们离我那样近,却没人听见我的声音,终于独自度过了最恐惧的时刻,寒意弥漫了全身。可惜这并不是一个噩梦,我永远醒不过来。
我遥望幸福的边缘,在寒冷的年华里用眼泪浇灌着成熟,用沉默包裹着倔强。孤寂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大海里一个人沉浮,静息到永远,沧海桑田,时间化为灰烬。
(四)我们终究败给了成长的残忍。
我曾经有一个家。
后来我只是一个流浪在路上的孩子。
谁说我忘记了?我一直记得的啊。“我们齐心合力盖一座房子,每扇窗户都是不同颜色的。我们唱着歌,打着手鼓,围着篝火跳舞。谁的屋顶漏雨,我们就一起去修补它。”天南海北,只因有共同的追求而相聚。正因为有共同追求,于是心无嫌隙。我们分享着彼此的成长。我们说好永不离散。
可是,原谅时间将誓言全都变成谎言。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物都可以从新开始,唯独感情只能被逐步耗尽。经年累积的伤疤在心上一道又一道,层层覆盖却永远不会愈合。岁月让我们成长,在胸膛里淬炼出一颗已经斑驳的心。我们终于无力去假装天真,于是不得不选择离开,背起行囊,踏上一个人的征程。
其实我也曾经回去过,然而,没有人会为你永远在原地等候吧。你选择转身,他们为你默哀,然后地球照常转动。我终于彻底地失去,擦肩而过,从此即是杳然一生。谁许的不离不弃,忘记和不相信哪个更容易?最初天涯咫尺,后来咫尺天涯。我会偶尔的怀念,只是再也回不去从前。
似乎总是有冥冥之中的神秘在改变我们期许的未来,像是在惩罚我们的自以为是。
(五)无力至心死身僵,一息坚强。
原谅我们不再是天真的孩子,同时也原谅我们还只是个孩子,成人的世界只是向我们敞开了一条缝隙,我终究是有太多的不能理解。
婚姻,爱情,性。当情窦之花盛开,我们带着对爱情的向往,看得到幸福的希望。然后在琐碎的斤斤计较中将美好逐步撕裂。婚姻为何物?两个人的契约。忠诚者并肩而行,糊涂者错付终生,折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失败的结晶。于是分分合合,带着三分醉七分笑,似乎只是为了不再孤独。但是难道不是更深的孤独么?你这一生,可曾真正爱过一个人?大约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影子,如果不能收了伞,又何必勉强着去假装。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玩弄红尘的人,欢笑或者悲泣,谁又真正伤到了心?我晃着腿趴在树上,轻轻微笑。
粗糙的盐撒在伤口上,就成了极致的痛苦。看惯了离散,于绝望处更觉得悲哀可笑。从此懂得冷暖自知如鱼,空落落,无所依,然而也怡然自得。我倔强得义无反顾。
(七)可以快乐。
黄昏的济南,走过立交桥下。哼着歌,在一片朦胧的金色里悠然。泛着光的鲜绿的冬青叶子,将苍凉换成诗。
不开心了太久,久到麻木。如同冰冷渐渐深入骨髓,颤栗到麻木。有些伤口,表面已经愈合,实则在下面越烂越深,折磨到人永无宁日,所谓暗伤。过去的,都是过去的,困守在荒芜的心城里,任由它们溃烂、腐朽成灰。
2015年,大二。隔着两年的时光,依然能清晰看到那个简单幼稚的自己。匆匆两年,人事变迁在逐渐成熟的眼睛里越发敏感。在即将长大的路上,我所面临的这个关口无疑是一个深渊。有好多次会梦见自己从高处跌落,惊悸到不能安睡。青春是一列轰隆隆呼啸而过的火车,曾经绚丽繁华伴我心花妖娆盛开,然而终于变成了往事,余下两条长长的铁轨,消弭着回音,指尖在空气里微凉,什么也抓不住。
或许该庆幸这样一段岁月,遇见该遇见的人,看到该看见的事,层层交叠的暗伤是心的铠甲,教我学会独立,学会思考。如果命运给予我一段风雨兼程的坎坷,我必感谢它的恩赐。无处可栖,于是不能停止。在四季的路上慢慢修行,总有一天,我的微笑将无懈可击。
(八)于是有一个梦想。
喜欢这个城市,不仅因为对它的熟悉,更因为它承载了我太多的喜怒哀乐。在某个角落,可能有我肆意挥洒的泪水,或者轻轻浮起的微笑。漫步在这个城市里,慢慢舔舐内心的伤口,把心练得坚韧,再不怕伤害。
然而我将永远属于路上。“织丝成网,系无解的结在我心上,结外空旷,余我呐喊听回声彷徨。”能感觉到行走给予我一种力量。释放被环境压抑的自由,抚慰成长的阵痛。如果有一天我能真正离开,流浪的方向或许永不止歇。我不知它何时能实现。只是“星之摘兮,高不可攀,心向净朗,其气也清”。至少有梦为马,心灵随时可以上路。
愿你我能带着最丰盛的自己,行走在世间,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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