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门口马路南边的巷道,零点网吧里聚集着五色人群,敲击键盘和接收QQ讯息的声音,时断时续。曹亚楠也在零点网吧里面上网。她和我同班,都在杨彬班主任带的高一(13)班。她成绩不好,经常泡网吧,偶尔还会收到外面给她寄来的信件。我对她的印象是她的大高个,身体超出了年龄的界限。长相还算漂亮,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前卫里裹着叛逆。
班主任杨彬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我第一天找他报到时,他给我写了一张住宿的便条,字迹潇洒。他身体微胖,戴着近视眼镜,眼神里透着严厉。平常远远地就能看见他穿黑色风衣从学校院内的主干道快步走来。我和他的接触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听物理课,我在练钢笔字,他刚巧从窗前瞥见。随即我被喊到了办公室。他并没有批评我,只拿了一张白纸,他念诵着诸葛亮的《前出师表》,让我用钢笔写下。我因为胆战心惊,没写几行就停了下来。他见我如此,便让我回去了。
我有点不适应县城和学校的节奏。外面总是充溢着“混事”的气氛,经常有人被打伤或打死的消息。不知道是郑伊健演的古惑仔电影的影响还是本地人天性爱争强好胜的结果。那时,社会上流行着这样的说法“一中的才子,二中的痞子,四中的婊子。”总之,我很不习惯。一次,我和孝坡一块到四中,打人不成却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孝坡组织了一群混混拿着长枪,钢棍到四中报复,才出了这口恶气。从那以后,帮派之间相互厮杀的争斗愈演愈烈。为了赢得老大的地位,有人被打伤,有人被砍掉手指,也有人被活活打死。
大哥的女孩朋友吴亚君是个女混混,和我同岁,却比我高一届。我在学校西南边坝外的一个院子里租了一间房,她有时过来看望我。我的房间桌子上堆满了刘德华的磁带。学习成绩已经完全跟不上了,物理化学我已经放弃,最终只能选择文科班。我整天混混沌沌地过日子,偶尔逛逛书店,音响店,或管仲公园听露天卡拉OK。校园里的杂货铺,搓麻将牌的声音混合着操场上的嬉戏声,仿佛租界。冬天里,寝室门口的路灯,迎着雪花飞舞,全年级成绩第一名的孙豹搬了一条矮凳,就着灯光还在温习课本。
高二刚刚开始,非典来袭。学校忽然放假了。我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伤。学校生活再怎么不喜欢,毕竟可以虚掷光阴。
高三上学期,我在宿舍里和隔壁班的李强发生口角不愉快,他也是欠揍,嘴上不饶人。我当时恼怒,用钢管将他狠狠地打趴下,然后迅速的逃离。海德格尔说,战争是获取意义的力量,而我要说,暴力手段是少年解决问题的英雄法则。
周末的公共汽车往返于镇上和县城之间,一路颠簸却很享受,司机播放着流行歌曲,飘荡在乡野的风中,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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