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笛声在草原上婉转悠扬,十年岁月很快过去了,让有些人恋恋不忘,似乎还是那个秋天,还是那个曾经的自己……她不会知道电影中的情节,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差点就是令人向往的皆大欢喜。
近几天来陶丽是辗转反侧,至从家里搬到外面租住,心里就没有一刻踏实过,这天好不容易等到夜幕落下,好多次看手机仍是无声无息,她在焦急地等待着……可实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中便睡着了。
等到醒时已是深夜,她习惯性摸出手机看了看,迅速点开接收到的信息,只见她整个人坐立起来,眼神释然愁容慢慢散去,除去压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看那略带微笑的脸庞,想毕她终于能下定决心。
隔天她回到那个不告而别的家,在一条弯沿曲折的小路尽头,一栋老式的二层楼房出现眼前,从周围几棵高大的槐树推测,它过去也曾风光无限,只是岁月无声、秋去冬来,黄色落叶四处飘散,在凉意渐浓的清晨让人倍感落寞。
听到开门的声响,屋里的男子早已清醒,正吸着香烟……他戴上眼镜披上外套赶了出来,你回来了(这几天去了哪里?)……他望着陶丽口气十分平和,心里的话没有再问,嗯……咱们离婚吧。
他闭上双眼深深地吸口气,虽不是毫无准备,但这刻真的到来,作为丈夫仍感到难以接受,满地的烟头想了一夜,原本乐观地想她到外面玩几天就回来了,可这会……男子咬紧牙板起脸孔大声叫到:是不是他!陶丽心虚、愧疚地低下头,这明显是默认了。
见是如此,尽力表情温和的丈夫,用手指着村口的路喊:滚!滚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陶丽捂着脸带着哭声离开,冬天的清早怪得很,这会竟泛起了迷露,只留下失落的汉子站在冷风中。
陶丽依相约好的地点提前赴约,二十分钟后一位细心装扮的中年男子到来,他头发有型、西装休闲搭配,加上有力的步伐,走过来格外引人注目。看来是我迟到了,男子微笑着说,没有、没有、是我早到了,陶丽赶紧回答,两人落座,男子十分熟练地点了菜,然后深情款款看着陶丽说:这可是你过去一直想要来的地方。
是啊!那时我们穷,就盼着有一天能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她瞬间回想起过去,一切都是机缘,他们虽在一个县城可从来没见过,那时都刚从学校毕业,没想到来到同一个城市,去到同一家公司上班,也不是怎样的巧合,两个人同时喜欢上了对方。
事情的发展总不会尽如人意……子浚,他已经同意离婚了,陶丽说完期待看对面的男子,在等一个答案。你明天就搬去我那,那你还爱我?陶丽问得带点心酸。
岁月在陶丽脸上留下痕迹,皱纹影响了她曾以为傲的容貌,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神彩亦亦,时光给了其更多的沉淀。当然了,傻瓜!别瞎想了,男子回答得极其轻松肯定。陶丽这才放下心结,此时酒莱已上桌,两人开心地吃喝起来。
假如回到过去重新选择,是否会有不同的结果,这种事不会有人知道。徐子浚第一次就被陶丽会说话的眼晴所吸引,工作中总找机会去接近她,几番接触下来她答应了他的邀约,一起去吃饭看电影,两人走在公园的小道上时,徐子浚牵住她的手,陶丽没有拒绝,反倒是面泛红润满脸的羞涩,原来她早被他的勤奋上进、热情帅气所吸引,只是再等一个合适时机。
爱情是生活的兴奋剂,接下来的日子充满甜蜜。她喜欢躺在他的胸囗展望未来,他们都来自遥远的农村,经历着相同的时代,彼此间有更多共同的期待,等工作几年多存些钱,他们就结婚生子。
生活的变化是不可预测,虽说不是一天一个样,实际却是一年大变样。周围的人都赶着买房购车,这是小情侣两人目前无法做到的,工作虽稳定轻松,但缺少专业的技术含量,所以待遇一直比较低,眼看几年之约越来越近,可现实距期望仍是十分遥远。
不改变就没有出路,于是徐子浚想另谋发展,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去到另一个城市,选择干起销售跑业务的活,陶丽当然百般不舍,可一切为了更好的明天。两人分割异地,思念之情日渐越浓,可距离太远,除了节假日偶尔的相聚,大多数时间只能靠电话彼此挂念。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那些看似丰厚回报的工作,其实背后有激烈的竞争,和许多不为人知的规则。徐子浚当初抱着干业务能挣大钱一头扎进去,还是老话说的好,一转行要穷三年,没有足够的信息资源,没有互惠互利的人际关系,这销售也是一头雾水。
每天清早起床,脑子中一面是公司不断要求的业务目标,另一面是冷漠而挑剔的客户,不断的放低自己去迎合客户,可结果依旧十分尴尬,没有业绩那待遇从何谈起,工作的压力无法言语,连最低的生活消费只勉强为持,没办法他第一次开口向陶丽拿钱。
万事开头难,陶丽当然是理解的,可当徐子浚第三次、第四次继续拿钱时,陶丽便劝说他甘脆回来好了,徐子浚默不作声挂了电话,心里想连女朋友都不相信自己了,关键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咬牙硬着头皮强撑着。
也不知怎么了,两人之间的联系突然中断,谁都不愿主动去打这个电话。日子一夭天过去,陶丽感觉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此时突然来了一个人的关心,她想拒绝却犹豫不决。
周洪利是公司的专业技术师,干活轻松待遇还好,老总最看重技术人,看他现在年纪轻轻,估计前途不可限量,终于陶丽还是答应对方邀请,不就是吃顿饭么,生活无巧不成书,他和陶丽也是同一个县城,父母就在县城里做着生意买卖。
凡事有了第一次,以后也就顺理成章,几次谈话下来,陶丽对于身边的这个男子,是越来越喜欢了。他很优秀、人也稳重,会无意中和远方的徐子浚相比较,身边的这位才是实实在在的,又一年的尾声临近,这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成,周洪利终于开口表白:做我女朋友吧,我要带你回老家去。
陶丽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可这一刻真的到来,还是会不知所措,她原本只贪心想多个人关心自己,根本不用纠结付出什么,静静享受就好。可这会她不得不想起徐子浚,想起他们之间三年的感情,而与周洪利相识才三个多月,陶丽不想后悔,更不想错过什么。夜里她不断看着时间,只要此刻徐子浚能打来电话,她便重回他怀抱,可直到夜深人静,电话铃声一直没想,听到草丛中几只蟋蟀的声音。
此时徐子浚处于工作的焦虑状态,他也曾想要给陶丽打电话,可眼前的状态让他犹豫了。对于看不清的将来,看看周围被现实所累的情侣,每天为了柴米油盐所争吵,自己又能给予对方什么呢?徐子浚心里胆却了,再加之陶丽最近对自己的冷淡,他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也许给予双方冷静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再次收到对方的消息时,却是陶丽提出的分手:还是分了吧,我们都还年轻。徐子浚万没想到是这样结果,可又能如何,有情饮水饱的时代过去了,相隔遥远的爱最怕被考验,接不接受都无法改变。
徐子浚没有再争取什么,只是默默接受,在浪子眼中不值一提的游戏中,他感到压抑、难受,只能在酒精的麻醉中消磨自己,等到再次醒来还要面对无法突破的业绩,一种深深失落无助占据了内心,他甚至想起了哭,但却流不出眼泪。
陶丽年末就跟周洪利回了老家,受到周家人热情招待,周家父母不过几天就认定了这个准儿息,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盼着两人能早日结婚!陶家对于女婿也是相当满意,女儿结婚后不会为生活操劳。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当然就不用讲什么对错。当陶丽俩人办结婚酒席,脸上扬溢幸福的微笑时,徐子浚却在为讨的一笔订单,陪客户喝的大醉,也许他们从此再不见面、各自安好,也不失为好的结果,可事情的走向总是出人意料。
生活在偶然间发生变化,而产生必然的结果。周家是做粮食生意的,经过多年的打拚小有所成,周洪利乃家中的独子,陶丽嫁过去是生活优越,完全不用为柴米油盐的事操心,过得休闲自在,就盼着早日当妈妈了。
市场的竞争是残酷的。从不懂经营管理的周父,为了赚更多的钱,在好友的推荐下与人和办起工厂,一下投入大半生积景,结果行情不好,才一年时间亏的血本无归。人要是倒起霉,这坏事都连着串来,偏这还不算是最坏的。
周洪利一次因技术上小失误,给公司造成一定的损失,被其它人趁机排挤,升职机会被夺去,大好前途眼看无望,他一气之下辞职回了家,整天在家里郁郁寡欢。不久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可这个刚落地的女婴并没带来欢乐,何况爷爷一直盼着是个孙子呢!
当身后无路可选时,人只能不顾一切向前走。经过起初二年积累,徐子浚算是站住了脚,随着一波市场的大量需求,这才算真正开始挣钱,于是他开始有了更大的目标,于其给别人打人,有能力为何不自己干呢,他暗自规划着,静静等待着时机。
孩子的到来没让周洪利有所改变,周家的底子厚,终历那些损失,虽说比上不足,但比下还是过得去的。可周洪利却无法接受这几年的转变,一次偶然迷上网络上的赌博,从此陷入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起初他是赢钱的,可后来总走霉运,输得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只是一心想回本,朋友、网上到处借钱,直到要钱的上门,家里人这才知道,可怎么面对那些巨大的债务。
周家人不得不卖掉县城的新房,老俩口租房继续着营生,周洪利夫妻暂回农村居住,陶丽不得不去镇上工𠂆打临工,以补贴家用,周洪利下定决心不赌了,可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对妻子发火,抱怨是她带来的不幸,陶丽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生活不还得继续么!
徐子浚如愿开了自己的公司,多年努力后,过去没有的,他现在全有了。只是还是单身一个人,周围也有不错的异性,用他的话说只是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再次见陶丽是在一个黄昏,徐子浚回到老家过年探亲,他下车准备购买礼品,在县城碰到带着孩子的她,两人尴尬的一阵对视后,异口同声问了声:你好!他发现她样子憔悴了许多,然后两人正要转身离开,“我送你一程吧,”徐子浚突然说,陶丽想拒绝但没说出口,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只是孩子欢快地喊着叔叔。
陶丽刚回到家,周洪利便是破口大骂,责怪她回来的太晚,自己还饿着肚子了。其实陶丽也干了半天活,明天就是周未,于是下午去县里把孩子接回家,可丈夫对此却是不管不问,只顾着自己的肚子,不知这男人怎会变得如此不堪,与相逢的徐子浚比起真叫人心寒。
当天晚上陶丽就收到徐子浚的信息:“你过的好吧!”两人的联系方式一直没变,只是大家默契地互不相扰,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坦诚,于是挺自然的回复: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之后便都没了言语。
直到徐子浚在镇上看到她满身灰尘的工衣,加上陶丽躲闪的目光,他便猜到了几分,后在周围一打听,也就知道这些年她的经历。他在手机上转给她一些钱,只是简单想表达关心,她不但不接受,反而不高兴的斥责:不需要你的同情,看我落泊你高兴了……
可催债的又上门了,拿走了家里仅有的钱,这个月的生活该怎么办?为了孩子、为了家,陶丽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也许是不甘心,或者旧情难忘,两人私下慢慢交流起来,徐子浚毕竟曾深爱过她,陶的心又热乎起来,似一种新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同样她觉得自己也是爱着徐子浚的。
一切像重新开始一般,一番挣扎后她舍家弃女,终于回到他的身边,或者这本就是应属于她的生活。重逢后的喜悦不言而喻,可这些年他们都各自经历,人是在不知不觉中有差距,时间越长他们之间的分歧越多,徐子浚认为不起眼的小事,陶丽却是抓住不放、十分在乎,两人为一些小事开始争吵。
直至两人互不理睬冷战式对待,徐子浚索性在外夜不归宿,这让陶丽极度不安,心想有钱的男人到外面,不是沾花惹草、就是另寻其它去了,但她又不敢发恕斥责,于是她一改态度变得极其温柔,以此想挷住他的心,她独自思索很久,心想如有个孩子就好了。
只要能留在身边,陶丽可以不惜一切,学做他喜欢吃的菜,甚至那怕是哀求……可越这如此,越叫徐子浚厌烦,这根本不是那个他爱的女人,于是逃离式的陷入灯红酒绿中,满足着短暂的快感,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也没有比这更痛快的。
电闪雷鸣的不满后,一场大雨倾诉之极。没有悲欢离合的夜,城市霓红灯依旧闪烁,电话信息无人回应,陶丽四处寻找徐子浚,长长的街道留下她茫然的身影,就像曾经徐子浚喝醉了在街上呼喊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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