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离别,并不新奇,每个人带着故事而来,又带着故事而走,个中那酸甜苦辣的滋味总是难以捉摸却又不可逃避。然而,如果我问你,贯穿我们短暂一生中最为伤感的离别究竟是什么?恐怕难逃一个答案,那就是与父母的离别。根据我们在社会角色的不同,离别的形式有很多,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接触离别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多。
在笔者的印象里,第一次面对离别,是高考完毕的那段时光,因为分别报考了省内省外不同的高校,带着对于未来大学生活的各种猜想和揣测,心情总是矛盾又纠结。从来没有看过父母焦灼纠结的状态,而在那段时间总是被我轻易的发现。对于父母而言,高考的结束不仅意味着一个学生时代的结束,更意味着儿女终究要走出温暖的蛋壳,去独立面对这个社会的复杂和风险,这一天,总是会来。所以,做父母的既不舍孩子的远离,又不能拒绝他们的飞翔,于是在那个夏天,对于我而言,父母的情绪始终是无畏却又纠结的。
那次所谓的离别,最终没有成真,皆大欢喜的报考的本市学校最终录取了我。于是,我又继续了以往“在家妈妈烦,出外妈妈想”的生活,生活并无其他变化。
毫无惊喜地,研究生毕业与大多数理想青年一样奔赴了帝都。开始了北漂生活,而幸运的是没有大多数人“漂”的状态,过着至少不用为了生计而算计的日子,但是心中的那种漂泊感仍然犹存。于是那时候每每回家,再返京,对我而言都一直存在着一种无可名状的伤感。甚至严重的时候,要离开家的前一天,都会自己在电脑前默默啜泣,而这份不易察觉的伤感也只有家中的球球可以感受,无声的在你身后依偎着你,用以安慰那个“还未长大”的自己,其实我懂,爸妈的那份舍不得,是隐忍的。
那时候的那些离别,早已随着生活的忙碌而慢慢模糊,留下的只有一种酸涩,现在看来,成长的过程必然会经历离别,也必然会经历自己独立面对世界的种种境遇,单向的旅程,没有回头,一往无前的向前走。
跟所有人一样,有一种离别,是伤感中带着欢笑的,那就是结婚中的“离别”。虽然,如今不同于封建社会时期的嫁女,但是那种酸涩的离家外嫁的感觉却仍然犹存。那个曾经参加婚礼发现哭倒一片妈妈们的我,也要真正经历一次并未离开的“心里离别”。夸张的是,为了预防婚礼中因为离别的带来的伤感,一再叮嘱婚礼司仪:所有跟爸妈肢体接触的都免去,这个不要,那个不要,最后司仪方案一放,掐腰问我,爸爸带着进场,能哭不?能!拥抱能哭不?能!那说话能哭吗?那更能哭!于是一副翻白眼装,要吐沫子的 感觉。
但是往往人的性格总是很奇怪,思考过各种场景都会哭的自己,甚至想想都会掉两滴眼泪,真正的婚礼现场,竟然一滴眼泪都没落。倒是,先生一家在迎亲前,据他描述,竟然破天荒的抹了几滴眼泪。
完毕,外婆还说,你看你怎么都没掉眼泪?其实,那些因为离别的眼泪一直强忍着,落在心里,落在成长的泥土里,慢慢发芽,长大。而表面却要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装装总会好的,就如同我们越长大越发现,很多时候给父母看的都是开心的一面,往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才会翻出那些曾经的“为赋新词强说愁”般的大愁事自嘲一番,然后关灯,睡觉。
以上的离别,我想很多人都经历过,可是每个人都感受不同,有人认为这是迎接新生活的开始,有人认为离别仅仅应该在我们这些异乡的游子身上,在家乡伴随父母的伙伴们不会存在离别,因为物理上而言,大家并未离开。
可是当我们开始走进另一个人生阶段的时候,不禁也应该扪心自问,回头看看,其实长大后的我们已经离父母很远了,他们正在我们的身后,目送着我们前进,目送着我们成家,目送着我们迎接一个又一个事业的高峰,同样也用目光陪伴着我们度过那些失意岁月。
龙应台在她的散文中写过对于子女的那种离别,那是一份带着些许美好的感觉。她说,所谓父母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他用背影默默跟随你:不必追。
好一个“不必追”,在读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中突然一惊,随后是一种释然,又涌起一份酸涩。很多时候,作为一个在脑子里总是意淫“丁克”生活的我,总是自私的再想一个问题,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孩子。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很多人给出很多答案,各不相同,但是同样又会飞出很多推翻这些论断的答案。以至于同事姐姐以为我得了什么毛病,周末的清晨特意发了一篇释解这一问题的鸡汤文学。可是,这些,都赶不上“不必追”这三个字。它低沉却很有力量的敲打着我的心脏,化解着多年那些离别带来的伤感,似乎为这些离别戴上了一顶堂皇的帽子,给了它一个应有的理由。
说的广一点,活着是一种体验,扩大人生的体验化是每一个人在每一个不同阶段的任务。每个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实现着所谓的“自由意志”,也按着不同的高低标准寻找着自我幸福的定义。而离别,而那些因为养育子女而带来的“不必追”,也会成为人生体验的不同感受。
小别离中说,世界上所有的结局最后都指向了团圆,而唯有父母的爱是指向了离别。而龙应台的那句"不必追",又恰好回答了指向别离的原因。父母之爱的无私只有长大才会更深切的明白,离别,不别离,愿天下所有的父母能得偿所愿,愿这分目送会更加坚定,愿稀释掉别离后的我们,有朝一日成为父母,也可以释然这份别离,愿温暖常伴,珍惜常在,等你们老了的时候我们会牵起你们的手,就如同当初你们牵起了我们的手那般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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