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下了公交雨还在下,撑起伞推着自行车往回走,有风,伞在手中四处晃动。想起了Y,在xx,我在路边等她的时候也下着雨,Y骑着车,手中还握着伞,她吃力地瞪着,车子左右摇摆,当我接到她的时候,她的衣裤都湿透了。现在我也这样走在雨中,恼人的雨不知道何时才能停,在冬天,这雨换作雪该多好,洁白的雪可以清洗一下心情。
路还有很长,不想就这样长时间呆在雨中。我收起伞,带上帽子骑出去,骑得很快,雨滴打在镜片上,视线渐渐模糊,路上人很少,街旁的景色透过镜片上的水滴映入眼中,在阴沉的天气下,景物也都灰黑。
进入回家的主干道,大路笔直往后一直通到城区与郊区交接的地方,我吃力地蹬着车,仰头看向郊区的地方,在房间里的时候经常朝着那里发呆,有时晚上熄灯后也望向那里,仿佛那边的旷远是狭小的房间永远达不到的地方,现在阴雨连绵,路的远处雾气蒙蒙,就连耸起的山丘也被湮没了,了无踪迹。
面试再一次被拒绝,也许是时间不对,也许是自己实力有问题,没有合乎心意的。回去之后又要进入漫长的等待,无所事事的等待是折磨人的东西,没有一个期限,看不到头,让人心生怀疑。
到小区门口,对面店铺的烟囱伸出窗外,热气滚滚从管口冒出。店老板在卤肉,翻腾的烟为这寂静的街增添了一点生气。我拐过去,想着吃一碗面,暖和的东西进到肚子里也许会使心情变好。
小区的歌声就要响起了,重复的旋律不知不自觉间已印在脑海。
进了大门是一片湖,湖水清澈,三五只鸭子躲在草丛下,下雨后温度骤降,它们扎成一团。我从旁边经过,一个人带着塑料蓑衣在湖边逗留,在小区时不时看见他,可能一个人生活,三四十岁,枯瘦如柴,样子很丑,总背着手走来走去。
Y给我发信息说她不想在xx呆了,想过来跟我一起。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Y突然这样跟我说,让我有些意外,我问她原因,Y不愿说,她总把事情往肚子里咽,自己一个人消化,没有人能够进入她的心。不过在一个城市也许会好一点,可以相互照顾,有一个人在会安稳些。
(三)
S下班回来,他从书包里拿出两个小东西放在桌子上,跟我说是老板从海南带回来的。我凑近看了看,是两只蝉,檀木做的,褐色的木材拿在手里很有质感,放在鼻尖,有一股经久的檀木香味。
蝉做的很像,缩着的腿,凸出的眼睛,收着的翅膀,翅膀上还有薄翼的纹路,不太规则的线条勾勒出了蝉的神韵,好像蝉声就在耳边环绕——夏天,凉荫下微风轻抚,只闻其声不见其物。
S说这蝉是从“天涯海角”带过来的,寓意不明则已一鸣惊人。这让人觉得吉祥,天涯海角是遥远的地方,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即便仅仅是一座堆在海边的石头,但能到达那里,仍会使人感到满足。
“看得见那个小山丘?”我指着窗外远处的山丘说。
“嗯。”S朝我指的地方看过去。
“我今天去那里了。”
“跑那里,怎么样?”
“看着很近,可是骑车过去骑了好久,”我想着今天下午过去的情景,“知道那里是什么?””
“不知道,总看见但不知道。”
“公墓!”
“墓地啊!还以为是什么景点呢!”
S有些意外,我也很意外,骑过去想蹬上看一看,但却是一座墓地,山脚用一圈铁栅栏围了起来,栅栏上还缠绕了带钉的钢丝网,是一片供奉神灵的地方,不便上去。
窗户没有关紧,一阵微风从缝隙里吹来,冷飕飕的。外面晴空万里,可以看见远处的街灯,黄色的一条线由近及远排列出去,路上还有车子行驶,能看见车子在动,听不到声音,耳边有的是窗板碰撞窗框的击打声。我坐下去裹紧衣服,突然感到一股暖意从心中生起,平淡的没有起伏的安详。
面试还没有结果,仍然需要等待,不知道还要多久,但等待似乎已成了一种常态,平静地抓挠着忍耐的心,应该要承受,要在默默的争取中等待一个机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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