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二十五岁时,我在谈恋爱,在聊梦想。下班后,乘着晚风,坐在木制方桌上就着清茗,伴着凉菜,和三俩好友漫谈。会因为喜欢上一本书而忍不住要去分享,会因为一件不痛快的事迫切的想要发泄,会因为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而在彻夜未眠,想去解释,却又犹豫不决。
当我二十五岁时,我在旅行的路上,去追逐,去探寻,去见自己没有见过的人,去看自己没有看过的风景。面对陌生的城市,从来不觉得害怕什么,而对心里认定的人,也从未设防。
二十五岁,我们侃侃而谈,我们以梦为马,用自己无畏的一面与现实直面碰撞。
那曾是我们的青春,挥着泪与汗,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土地耕耘。
二十五岁,我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如果选择婚姻,那等我三十岁时,我应该成为怎样的一个自己?
婚前,我和大圣聊过,关于第一个五年计划,白手起家。我们都不是想要靠父母的人,也知道父母能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那么,全凭自己去挣吧。
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考虑的往往与一个人的时候不同。一个人,可以毫无顾忌,可以自由,可以挥霍,可以任性。
俩个人,那得收敛,得周全,得思虑,却又得通透。
大圣问我,你觉得多少钱算实现财务自由。
那时我的回答是,这应该不是数字就可以来定义的,那样太狭隘了。每个阶段对财务自由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比如一无所有,还有负债的我们来说,当下的财务自由是清偿债务。而当房车落实,那时候的财务自由应该是房贷自由。当房车,孩子都有了,那财务自由应该是孩子上得起喜欢的学校,以及看得起病,养得起父母。条件再好一些,财务自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想去的地方能去,想见的人能见。
可以说,我对财务自由的认知尚在浅薄的层面,这样的回答又何尝不狭隘。
如果按知乎上说的财务自由是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资产,那像我们这种工薪族这辈子是不用想了吧。
但是,为什么要给人生设限呢。每个人对生活的态度和标准是不一样的,所谓的财务自由,大如房产,小如车厘子,也比比皆是。认清自己的路,坚持走下去,财务或是精神,总有一个是自由的。
现在,离三十岁只有一步之遥,而我们的五年计划也即将期满。之前每年都会做一两件想要完成的事,或许买一两件自己念着的物什,而这几年,一门心思的就只有偿还债务。入睡前,我总会回想这几年的步伐,25岁结婚,26岁攒钱,27岁怀孕,28岁生子,购房,29岁购车。看似平淡无奇,却步步为营。
这几年,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搭建基层建筑,这期间也曾遇家庭变故,不敢辞职,不敢生病,坐月子的时候拿着手机回邮件,生怕漏了事情而被公司嫌弃,为了凑首付,拉下脸向几个挚友借了一大笔债务,每次发工资都在算能不能再多偿还一些债务,每到过年都在计算哪个环节预算是多少,超支了怎么办,孩子奶粉够不够,营养跟没跟上……
初为人母,总是担心这做不好,那也做不好。白天黑夜,也未曾好好休息,我庆幸那时还有工作能够分散我的精力,以致于我没有患上产生抑郁症。总算熬到产假结束,以为可以安心上班,做父母之后,才知道,孩子是你的软肋,却也可以成为你的铠甲。
又一次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陷入了举步维艰的泥潭里。家人住院,孩子无人照看,工作不能辞,房贷要还,债务累累,生活的种种重压之下,我也曾绝望过,上天是不是把所有的出口都给我堵上了,让我退无可退。
我在黑暗的深渊中看不到一丝亮光,我一度以为,生活再苦,也不过是这样了吧。
最终,我恳求公司,让我带着孩子在家办公,并且保证不影响日常工作,且每周至少去两三次公司。我甚至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好了,尽管我很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生活,但孩子更需要我,如果两者只能选择一个的话,答案毫无疑问。
在我最困难,最需要的时候,是公司这盏灯的光透过了缝隙,照进我的生命里,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就这样,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工作着,忙碌且疲惫着,但我甘之如饮。一家人,在一起,工作着,陪伴着,再苦也觉得有些甜。
转眼,就快三十了。
俩个人,一砖一瓦,半辈子心血,盖起了小家的轮廓,对于白手起家四个字,更有一种厚重感,一种亲切感。“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阿基米德的豪言壮语是真的。
接下来,应该要好好提升自己了吧。
大部份时间和精力都给了工作,家庭,总要留一点点时间给自己。
那些没来得及读的书,那些被匆忙的生活淹没的灵感,我需要一点一点地找回来。
当我三十岁时,我在想什么。
现代人都容易焦虑,我也一样。
焦虑学位,焦虑教育,焦虑医疗,焦虑种种,总是焦虑完一种又有一种。
生活,便是如此吧,一直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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