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动人,活泼开朗,端庄大方,能说会道,性格固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缘好,上至七十岁的婆婆爷爷中到失意的中年男女,下跟五六岁的孩童都聊的开来。没错,这就是我的姐姐——向大姑娘。
清晨,太阳已透过贴窗的塑料膜照亮昏暗的房间,揉揉眼,窗格把阳光切成了五道45度光线。看着睡在另一头的小弟还未醒,用脚轻轻踢一下:“爸爸怎么还不叫吃饭呀”,小弟挪动了下身子未作声。摸摸瘪了的肚皮,自己穿好衣服,趿拉着鞋。
一个幼小的身影在灶屋忙碌。是爸爸吗? 不是!
“姐,你在搞么子个哦?”
那年姐姐七岁我六岁。母亲去了茅坪做裁缝,父亲带着我们三小,他早已在天刚亮的时候去了山里砍柴。
“你起来了啊?我在做饭”
“我肚子好饿”
“你先去洗脸,一会就好,小弟呢?”
“他睡的像猪一样还没起来”我嘟着嘴一脸不屑。
抬着沉重的脸盆,在铁桶里舀了一瓢水。铁桶里的水大概是父亲今早从河里提来的吧,姐姐是提不动的。此时姐姐正翻动着黑不溜秋的耳鼎,她找来两块旧布,一只手捏着一块想用力地挪动,让鼎里的米饭受热均匀。或许是她太小了吧,架在三角铁上的耳鼎没有挪动,倒是把圆圆的屁股后面有一个把手的鼎盖碰了开来,一瞬间,从鼎里窜出一股雾气,夹杂着好闻的米饭香味把满脸透红、鼻尖挂了一滴汗水的姐姐掩藏在了雾气中。
“姐,你照顾点(小心点)”
姐没有做声,收了收小巧的鼻翼,把脸歪过去搭在手臂上用力地擦着脸上的汗水。当我洗好脸的时候姐姐已操着菜刀准备切土豆。
“炒洋芋片片吗?”
“洋芋丝丝!”
学着父亲的动作,姐姐抓着菜刀把洗净的土豆拿上刀板,先是切开一片片。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刀锋处,秀气的指尖紧紧地压在土豆上,紧挨着刀锋。一片片的或者说是一条条的,在她的眼神中有规律地切开、倒下、叠好。我瞅了瞅她:
“姐,你这是洋芋颗颗。”姐姐轻轻地瞪我一眼:
“洋芋丝丝!”
“好大啊,都有大拇指那么大!”
“你管那么多!”
我生气地走开,把姐姐摆在灶上的米汤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给小弟留点!”不知何时,姐姐已经切完了第一个土豆,正拿着第二个瞪着我。一阵风从耳旁吹过,小弟也不知何时起床,奔跳着跑到姐姐身边,拿着切好的土豆说:“姐,你炒洋芋颗颗啊!”我“噗”地一声没有憋住笑,把满嘴的米汤喷了一地。姐姐彻底恼怒了,大声吼道:
“赶紧洗脸去!”。四岁的小弟一脸呆萌,眨着小眼睛委屈地哼了一声,跑出灶屋。
切好土豆,抬下耳鼎。此时火势已小,只有烧的通红的小木柴燃烧着。我加了把柴火,姐姐架上锅,待得锅被火烧的冒烟,姐姐拿着锅铲舀了一瓢菜油,再用双手平握着锅铲一步一小心地走到锅前。“滋!!!”菜油在锅里一阵响,姐姐赶紧小跑到刀板前用锅铲薅起切好的土豆倒进锅里翻滚,顺手把切好的干辣椒倒进锅里。看着炒的差不多便佐上盐、味精,不大一会便炒好了“土豆丝”。
盛好姐姐的饭,搭上筷子,拿过小碗给自己也满满地满上。小弟早已装满了一大碗,正不大熟练地用筷子夹着“土豆丝”大快朵颐。我望着盆里还依然泛着清油的“土豆丝”暗自流口水。
一阵咣当声,父亲回来了。
“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做”父亲人未进屋声音已传来。
“我们都快吃完了!姐姐做的饭炒的土豆丝”我大声说到。父亲跨过门槛,看着我们三小再看了看盆里的土豆丝。姐姐紧张地站起来。
“菜油没熟就下锅了嘛”父亲用没洗的手拿起土豆丝一口吞下,做了评价。姐姐支着脚拿着碗筷不做声。父亲洗了手和脸自己盛了饭便与我们三一起坐下抢吃这唯一的菜肴。不过大半已被我和小弟吃完了,姐姐端了饭也只吃一点。
太阳已经斜过门前的枇杷树顶,燥热的天气让蝉一声声地嘶鸣。看了看姐姐额前凌乱的头发,这一年姐姐七岁,她第一次给我们做饭菜。
“很好吃,土豆丝炒熟了”我把自己对姐姐第一次炒土豆丝的评价用微信发给她。这是她问了很多遍也一直念念不忘的事。
“确实很好吃!”看着手机里与姐姐的合影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到。
写于2017.3.1上午7:58——9:56完 温暖回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