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遇到过一个打球时侧脸很好看的人。
学校大槐树下拿着画笔不知道画什么的人侧脸在树影斑驳中好看得不像真人。
一时冲动校门口约架的人挽袖子的手葱白的颜色,指节修长。
才发现男生也可以很好看,眉似远山,却没有半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包子脸的男生。
吃东西的时候双颊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仓鼠。
我以为我是一个绝对的直男,绝对不可能对男生动心,毕竟曾几何时我还厌恶和同性走得太近。
他好像会持靓行凶,我的心不仅动了,而且还中了一枪。
我开始有意的靠近,像埋伏在草丛中缓缓接近猎物的蟒蛇。
我的洁癖被治愈了一样。
我和他同喝一瓶水,同吃一块蛋糕,夜深留宿时还会睡同一张床。
他还会调侃我,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什么都要跟我一同?
我呆呆看着他,看他一双眸子亮若星辉。
我记得我跟他说,
愿同尘与灰。
灯全部关掉,偌大的客厅回旋着电影配乐,屏幕里,梁朝伟和张国荣相拥起舞,暧昧得好像此刻的我们。
落地窗外,枫叶渐红。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隐晦的笑意像夜里粼粼的波光。
入秋以后,他家来了客人。
一行人,从三辆迈巴赫上下来,踩过厚厚的落叶。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而绝望。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我离开了这个小城。
此后兢兢业业,却不肯娶妻生子。
三十七岁的时候,我的事业总算有了些起步。
三十九岁的时候,我已经在这个行业混的风生水起。
其间我回了很多次小城。
一是为了等人。我近乎偏执的认为他会回来。
二是为了祭奠母亲。母亲死在异乡,终究落叶归根。
历经数年,小城早就不是当年的小城,少年也早就不是当年的少年。
我没找到他,倒是找到了他父亲,在祭奠母亲之后。
他父亲捧着一束花,放在我寻找多年的人面前。
那之后,我梦到他好多次。他站在落地窗前,穿着我熟悉的棉T休闲裤,葱白的手指节修长。
一如当年。
之后我去小城的墓地会捧两束花,一束给母亲,一束给他。
如今我已经两鬓斑白,年愈花甲。
依旧每年捧花两束,一束给母亲,一束给他。
我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人,终我一生都无法放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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