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你们别打了”
“小东西，滚开，再多嘴老子连你也打”
爸爸又喝酒了，还和以前一样，爸爸只要一喝酒就喜欢找妈妈的茬儿，他打妈妈也不是第一次了，也许是因为这次我在场，总感觉这次爸爸比以往都凶，他满身酒气，牛气哄哄地指着妈妈大骂，顺手打翻一个盘子，右手抓住妈妈的头发顺势往下薅：“老娘们儿，给老子捡了。”妈妈疼地哇哇直叫，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妈妈的头发被爸爸薅下一大片，妈妈停止了挣扎，坐在床沿边定定地发呆，嘴里喘着粗气，两行眼泪直流下来。爸爸骂累了，也打累了，拽下一个枕头倒头就睡，我是家里的独子，那一夜，我蹲在卫生间一夜未眠，妈妈也一夜没有合眼，她翻出了红本本摸了又摸，眼泪流干了，一阵冷笑声过后把红本本撕成两半。第二天我被妈妈送到姥姥家，依稀记得那天舅舅提着菜刀说是要上我家找爸爸聊聊。被姥爷一巴掌拍了回去。妈妈被姥爷赶回到爸爸哪里，临走姥爷绝情地说：“路是你自己选的，当初要嫁的是你，我们没有逼你，你现在离婚让小木怎么办，你还要把你弟送进去吗？你儿子我们帮你照顾几天，明天你妈送你回去。”
之后的几年，我在姥姥家上了我的幼儿园，直到小学，姥姥到底是担心妈妈的安全每隔几天都要去我家看看我的妈妈，回来和我讲讲他们最近的琐事，一年级时我回到了家里。
偶然发现妈妈的红本本还在，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胶布，但妈妈从不去看它，只有我时不时去看那红本本上的两个小人，那时的妈妈真美，爸爸真俊。爸爸还是没有戒掉喝酒的毛病，我怕他耍酒疯轻易不去理他，所以我们父子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去年，因为长期酗酒爸爸的身体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记忆力严重减退，有时候竟会辨不清我是谁，于是我们之间的隔阂便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爱他又怕他，妈妈成了他除了过世的爷爷奶奶外最亲近的人。就在去年，爸爸生病了——轻度肝硬化，病床上的他表情绝望，一度有强烈的濒死感，妈妈则整日晚上以泪洗面，白天给爸爸做护理，其他床的人在聊天中无意间透露爸爸曾不止一次说自己快不行了，让妈妈另谋出路，自己半生的积蓄全给妈妈，每每说到这里妈妈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在经过一年的治疗爸爸出院了，进入恢复期的爸爸像换了一个人，虽然有时候还会馋酒但只要妈妈不让他喝他就会乖乖的听话，笑得像个孩子，今年我大学毕业了，虽然爸爸的健忘症还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