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多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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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回家时，无意间同父母又聊到了本家的A哥

我记得去年国庆节回家时，听说他因为XD又被抓进了JD所。现在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但目前还是在家里无所事事。

是的，好几年前就听说他在XD。

因为是本家，他又是我嫂子的表哥。自小我们两家的关系挺好，我跟他妹妹B又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后来他妈做媒，让他表妹嫁给了我哥。

于是我们就成为了一家人。

在我的印象里，A的父亲很严肃。之前是在家里做水果生意，后来开麻木车子拉客。很喜欢在家里养些花花草草。我们去他家里玩时经常会给我们东西吃。朋友B性格顽劣，从小学习成绩便不好。为此没有少挨打，每次挨打又非常倔强。

那个时候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读书似乎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因为家里的亲戚是某所重点中学的副校长，所以A被托关系弄进去读书。但进入初中后，原本成绩优异的他突然变了。开始逃课打游戏，并不好好学习。哥哥初三复读时，也托关系进入了这家中学。因为底子差，原本是想在这里好好复读一年。但是吃住并不习惯，A又总是怂恿他一起逃课翻墙出去打游戏。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与巨大的压力下，哥哥选择了辍学回家。我记得那个时候家里很多亲戚都过来劝哥哥，但是他执意不念书了。他在家里消沉了很久，感觉没有人生的方向。

而A继续在学校里混日子，婶婶根本就管不了。

我记得有一次她跟母亲在街卖完鸡蛋后，都不舍得买早餐吃。她去找书店给A买黄冈密卷，然后去学校将家里省吃俭用的钱一起交到A手上。

我记得那些年，婶婶在家里特别省。他们家平时很少吃肉，总说是不爱吃。过年的时候，就包点儿饺子。朋友B也没有让婶婶省心，学习成绩一塌糊涂。我记得有一次交完电费回来，发现上个月用了十几块钱。而当时我们正好在她家看电视，于是强烈要求B关掉电视。

她经常在家里唠叨两个孩子不懂事，却又不知道根源在哪里。

A初中没有读完，便辍学了。在家里做了几份工作，并没有固定的职业。朋友B后来也同样辍学了，外出做了很多份不同的工作。比如保姆、销售员等等。

叔叔因为麻木生意不好做，很早便去惠州工厂打工。过年很少回来，说是为了省钱。工厂下班后，他还去跑摩的拉客人。每次回来，都是为了奔丧。要么是父母、兄弟的丧事，要不然就是侄子的。印像里叔叔老了不少，头发都发白了。后来听说不去广东打工，在家里送液化气。

但没多久，便查出来患上白血病去世了。那个时候婶婶已经在家里信仰“基督教”有一段时间了，叔叔走后愈发不可收拾。把家里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经常有一群人过来唱唱跳跳。在旁人看来都有点儿接受不了，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

叔叔走后，A哥似乎省心了一段时间。而朋友B,也似乎学着跟父母和解。她渐渐理解了多年前父母对她的打骂，以及母亲对哥哥的偏心。婶婶之前对儿女的态度不同，这点儿让朋友B以前耿耿于怀。

A哥拾起了父亲之前的工作，开始给人送液化气。但是后来因为自己堂姐夫的缘故，也开始吸毒。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生意也不好好做。之前因为他父亲做事踏实、诚信经营，所以积累了一大批的老客户。但是他接手后，便不断收到客户的投诉。中间有人介绍女朋友，也是无疾而终。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大学生，那个姑娘在医院当护士。人看起来很踏实，死心塌地跟着他一起送液化气。

但是只怪他自己不争气，因为对方家人强烈反对而分手。

后来情况更加严重，因为XD败光了父母省吃俭用准备为他结婚买房的钱。又败光了妹妹准备买房的钱，她一气之下去了广东。

我记得有一年我从深圳辞职回来，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有一次早上外出锻炼时，看到A哥跟在婶婶后面要钱。那个时候他身体瘦削、脸色发黑，整个人看起来很可怕。婶婶很无奈地坐在石头上不说话，看到我时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那时听父母说A哥已经很久不出去做事了，经常会问婶婶要钱。每到最后，婶婶就会给他钱。听后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觉得这样只会更加害了他。

堂妹结婚的时候，A哥并没有来吃酒席。婶婶吃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包了两份饭菜。说要带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吃，让我们并不能理解。后来我结婚时，也没有见到他。

家里人都说这个人算是废了，完全靠婶婶养着他。

后来听说因为XD，进了JD所被关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后面毒瘾发作，又被送进去关了起来。

这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A哥还是没有长进。这次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一些。

“A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呢？”这次国庆回家时，我对母亲说道。

“能怎么办，他妈一直养着他就行。”母亲说道。

听完后，我感觉有点儿难过。

女儿现在在广东定居，唯一的儿子又不争气。婶婶本来在该养老的时候，却过得有点儿可怜。

我离开家来上海的那天，准备再去娘家坐坐。要停车的时候，看到了骑电动车的婶婶。虽然下着雨、披着雨衣，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苍老。她现在在我高中的母校食堂里帮忙，与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相依为命。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那个时候，家里把希望完全寄托在A哥身上。婶婶更是宠溺他，对自己的女儿唠叨不停。但是最后发现儿子根本靠不住，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习惯。但是在农村，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真是“慈母”多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