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母上,名曰柒妹。常哭笑嬉闹若青春少女,偶有脾气,亦不过独自发闷而已矣。对吾姊弟,视若珍宝,若有求之,皆竭力满足是也。余常视之,或觉可爱,或觉烦躁,或觉善解人意,或觉不可理喻。然,吾之余生,愿与母上大人谈一恋爱,不求轰轰烈烈,但求真心长久。此乃肺腑之言。
一
余忆童稚时,父亲常年在外,很少见面,故而母上大人含辛茹苦,将吾姊弟二人一手带大。
儿童时尚不懂事,翻墙打闹玩泥巴,样样使得母上大人气愤不已的事都做得。当是时,真真是堪称地方小霸王。而母上大人每次生气时,便引出长篇大论,上自春秋孔孟,下至遵纪守法,让人双耳起茧,欲罢不能。却又别无他法,只得静静听完。
一番训斥之后,便是一顿好吃好喝。典型的一个巴掌一颗枣,却又使得我们这些孩子兴高采烈,方才觉得母上大人的训斥无不道理,便也学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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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学时常为年级末尾,贪玩成性,甚至连我的任课先生都言:此子不可雕也。然母上大人不以为意,觉得吾仍是世上最乖之女,乃她之骄傲。
或许是母上大人对吾太好,吾竟并未觉得自己不学无术,依旧我行我素。
忽有一日,天气晴朗,微风和煦,实乃山野(公园小树林)漫步之吉日。正当观蚂蚁搬食之时,忽觉实在对不住母上大人,只觉不能再如此浪荡下去,应发奋读书,以报母上之恩。于是飞奔回家,拿出以往书本,认真阅读,以致母上大人以为吾深受刺激,急得不可开交。
吾不为解释,只在年终考试之时,拿下了班级第五。母上大人欣喜若狂,直言了“骄傲”二字。实在令吾感动不已,自此学业不敢懈怠。
三
中学时代,母上大人为补贴家用,外出寻活。不论薪资多少,她都乐在其中。每次外出之前,都会做好可口饭菜,待吾姊弟二人归后,便可食之。
傍晚母上大人归来,谈及共事伙伴,逸闻趣事,实在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于那灯光之下,见母上大人面带喜色,便也抛却心中不耐,细细听之。
母上大人也会讲起年轻之时与父亲的故事,这时她便是青春少女,面带红晕,实在可爱。每当此时,便觉得彼此角色互换,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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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时光如梭,又不知过了几个春秋,吾已是一名独自在外上学的高中生。
为了能照顾我的起居,母上大人不顾父亲的反对(虽然父亲素来拗不过她),毅然决然地抛弃了父亲和弟弟,来到了我读书的市里,开了一家面馆以维持生计。这样也为我周周回家提供了方便。
每每回家,有时便可看见母上大人放在我书桌上的信。拆开看看,那好似小学生写的方块字里,一笔一划里都是母上大人的关怀:吾女……乖女儿,这周做什么美食好呢……加油!
每每读信时,都可想象母上大人奋笔疾书却又担心写错字的样子,实在令吾感动涕零。亦能感受到母上大人写信时的心情——那仿佛儿时的我,在母亲节那日,第一次为母上大人写了一封信的激动与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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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身为一枚高中鲜肉的吾,本应跟得上科技发展的步伐,响应时代进步的号召,却突然发觉,真正的鲜肉应当是我的母上大人。
虽然每次回家时母上大人依旧为我准备了饕餮盛宴。然经吾细细观察,发现吾已非母上大人生活的全部。
每当吾回家之时,便察母上大人或引吭高歌一曲,或用手机自拍不断。若到兴致正高时,还会拉着吾一同玩耍之,好不愉快。
作为一枚新兴文艺小清新,吾怎能忍受当堂高歌,又怎能忍受将自己抛头露面于母上大人的朋友圈。奈何母上大人的撒娇大法好,吾实在难以招架,于是败下阵来,举手投降,只得陪她尽兴。
每每此时,便觉得母上大人实在是“无理取闹”,却又惹人怜爱。也难怪父亲不辞千里,硬是把母上大人从南方接到了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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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回溯以上种种,皆是母上大人对吾的垂爱。但当吾落笔写下此文时,吾忆起母上大人偶尔顽皮时恶作剧得逞时的笑,忆起她生气时独自闷着的怒,忆起她偶尔伤心难过时默默地哭……
如今吾远在外地读书,已经成年的吾从未那样思念过一个人。所以,她过生日时,我送她玫瑰,送她蛋糕,送她我对她的想念。
那个夏日的夜晚,明月高挂,晚风微微凉。父亲为她做宴,弟弟为她高歌,我为她点亮明烛,在她耳边轻言:爱你。
她宛如少女,脸微微红,说“幸福得像在谈恋爱”。
是的,吾心之所爱——母上大人,年少时你思我如潮。我愿将你捧在手心里,不论天涯海角,用余生来和你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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