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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里的美味

菜园里的美味

作者: 羊次山人 | 来源:发表于2024-07-26 08:33 被阅读0次

    我生长在川北山里的一个农村里,家里基本过着自给自足地生活。米面粮食,蔬菜瓜果从来不需要去市场上买,地里种了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菜园子里总是有两行番茄。从长出番茄苗,到开出花,结了果,长大能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一想要吃,就去买现成的,滋味远不如地里种的,可能就是那漫长的等待,增加了番茄的滋味吧。大人告诉我番茄要红了才能吃,青的很酸。我每天都在菜园子里查看哪一个番茄红了,可是太难等了——稍微大点的青番茄被炒出来吃掉了,放盐炒了,吃面酸酸的,正好吃。家里的鸡也经常在旁边巡视,只要红了一点点,它们就开始啄食了。被我看到,气得不行,把那些有点泛红的全摘了,切成块状,撒上白糖,一会就会飘出香甜的、番茄独有的味道,吃起来酸甜可口,碗里剩下的汁是童年喝过的最美味的饮料。

    菜园里也会种黄瓜。黄瓜的品种,网上找了一下,跟地黄瓜很像。绿色的大叶子下面开出黄色的小花,渐渐小花后面长出绿色的、小小的果实。等这黄瓜渐渐长大了,花朵才慢慢枯萎。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时候,我一天会到地里看好几回,看看它是不是长大一点了。大人不让摘太小的瓜,说园子里的瓜是有数的,不能偷摘。然而肚子里的馋虫等不了,我拿起地里的黄瓜咬了一口,大人问我时,我说是鸡吃掉的。也不想鸡尖尖的嘴,跟那黄瓜上的牙齿印根本对不上。被大人当作笑话讲了好久。

    茄子也可以吃生的,肉是松软的,但远不如黄瓜清甜多汁,大多数时候等大人把它切个十字刀,扔在稀饭锅里煮熟,再捞出来凉拌,用来下饭吃。我还记得那时因为争抢碗里剩下的茄子,爸爸大声控诉我:你人那么小,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茄子?我妈一边干活,一边说我爸:“你一个大人,干嘛要跟小孩子争?”煮了茄子的稀饭也会变得更加可口。

    靠近院坝的菜园子种了一片韭菜。晚上天快黑的时候,我妈总是让我割一把韭菜,先把里面的杂草,枯叶择出来,再洗干净,切成段,等到锅里的面条浮起来,把韭菜加进去,这样的韭菜面条是我们晚上最常见的主食。

    地里的白萝卜熟的季节,大多数是冬季,萝卜炖肉,那才是真的美味。就算没有这个,直接把萝卜洗去泥土,咬一口,也鲜甜多汁,有一点微辣。记得那年爸妈都外出打工了,房子旁的一片萝卜还长得生机勃勃,我跟外公到这里查看屋里有没有漏水,结束了在地里拔了一根萝卜吃,那滋味一直穿过时间,留在了记忆里。

    种萝卜的这块地,有时候用来种芋子。芋叶亭亭如盖,又碧绿,又光滑,早上总有一些露珠停在叶子中间,晶莹透亮,非常可爱。等到芋子成熟的季节,一大片挖出来,蒸出来吃,非常软糯,或者用来炖肉,更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但是削芋子一定要小心,戴好手套,接触了生的芋子的汁液,手又麻又痒,非常难受,大人一次也没有让我弄过。

    菜地旁边的枣树上,挂满了葫芦的藤,渐渐挂满了葫芦。趁着葫芦嫩,摘下来削了皮,炒出来,加到面条里吃,是我爸爸一直称道的葫芦面。我因为那一段时间葫芦不停地成熟,不停地吃葫芦面,就对葫芦面无感了。树顶够不着的葫芦,任由它干枯老去,把它小心一切为二,就是一个水瓢。我从来没有见过大人制作水瓢,但家里舀水的瓢,的确就是半个葫芦做成的。

    夏天干旱的时候,菜地里什么菜都没有了,只有几行耐干的青辣椒。记得那年我长了一身疮,可能是山里湿气重地缘故。做医生的二外公给我开了不少药,又叮嘱我不要吃辣椒。结果饭桌上唯一的菜就是一盘青辣椒,我向我妈抱怨道:“怎么只有辣椒啊?”我妈答:“地里只有这个了,你吃白饭吧。”无可奈何,我只能看着辣椒,吃碗里的白饭。

    爸妈只要一有空,就在菜园子里拔草,浇灌。他们在家的时候,菜园子里总是一片生机勃勃,生长着各种时令的蔬菜瓜果。我以为,这片土地本就肥沃的,等到爸妈不在家,无人浇灌施肥,地里干涸得什么也不剩了。原来这菜园子不是本来就肥沃的,那一片生机勃勃,全是因为爸妈的辛苦经营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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