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了,打来电话让林梅回去,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林梅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已经有半年没有回家了,家离林梅生活的城市有50公里,并不远,但林梅不愿回家。每一次回家对林梅来说都是一次炙热的煎熬。她不愿面对邻居疑问的目光,不忍看见父母亲幽怨的眼神,她无法面对亲友的提i问。三十岁了!没有结婚,甚至还没有异性朋友。不愿提起,她知道那个疤有多疼。
刚毕业,有幸进入当地最有名的企业。林梅那时的心每天都被喜悦充盈得满满的,领导吩咐什么林梅都是积极性最高的。毕业不到一年,单位抽调各车间人员去北京有个短期的培训,林梅年轻,有学历,工作积极性高,五十多岁的车间主任像慈祥的父亲:"林梅,你去吧"。
第一次和伟相遇就是在这次培训会上。伟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话风趣幽默,不大的眼晴却总是含着笑。林梅总是静静的坐在旁边听他们侃大山。伟虽然年轻却是侃大山的主角,天上地下,天南海北,新闻旧闻,无所不知。他总是讲到最精彩处会用含笑的眼晴看一眼从不发言的林梅,林梅遇到伟的目光每次都是躲闪不及。她感到了他别样的殷勤。他帮她买饭、逛街,星期天,他们甚至去爬了一次长城。
短短的一个月的培训结束了,林梅和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回到单位,伟经常约林梅出来吃饭,喝咖啡,k歌。林梅几乎没有一次爽约。她觉得自己在谈恋爱了,虽然伟并没有表白,但林梅从他细致入微的关心、含笑的眼晴里看到了爱意。
每一次相逢的日子对林梅來说都像一个人独享的节日,每天甚至每时每刻林梅都在等待伟的招唤。一天不见伟,林梅都会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等待伟的表白像一场有着长长序曲的晚会,林梅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伟却不慌不忙,神情淡定。
恋情把林梅折磨得死去活来时,伟表白了,林梅的心里依然是欣喜的,因为她爱他。恋爱的日子是甜蜜的,他们在外租了房开始了同居的日子。林梅张罗着去见父母,伟的家在外省,只能等到假期才能回去。
如果不是林梅的大学同学刚好在伟的家乡干业务员,这份恋爱不知还能持继多久。
当林梅从同学嘴里确切的知道伟有家室还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女IL时,她崩溃了。她不吃不喝在出租屋里躺了两天,任伟怎么哀求怎么呼唤,林梅都噔着大而空洞的眼晴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她不能相信别人的桥段在她身上重演,她不知道怎么收拾这一地碎片
她支撑着去上了班,她像枯萎的花再也打不起精神。伟有家室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单位传开了,她到那都被人指指点点。林梅受不了那么多异样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城市。经同学介绍她在临近的一个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林梅再也没有以前精气神了。换了几次工作仍是不如意,收入锐减,又不肯向父母说自己的难,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艰难。慢慢的心里起了恨意,恨天下的男人,恨别人的幸福生活。于是原来清澈的目光就有些随意,就有些放浪形骇的不屑。她依然有年轻的躯体,光洁的脸蛋,她又开始谈恋爱了。她仍不关心别人有没有家室,不关心别人的目的,只要自己喜欢。当别人的妻子找上门,她会冷笑、不屑,被别人抓破了脸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她像穿了盔甲的战士在情海里冲锋陷阵夜深静时,她经常会睁大眼睛看着有月亮或星星的夜空,心里空得生疼。
母亲病了,她犹豫再三还是回了家。看到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母亲,她哭了。母亲用她枯瘦的手轻抚着她的长发,用微弱的声音说:“梅子,不哭,梅子,不哭"。像小时候受了委屈被母亲搂在怀里,林梅放肆而任性的大哭了场。她分明听到内心的垒块轰塌的声音。
母亲的病渐渐好了。林梅报名参加了一个支援贫困山区的团队,成为了一名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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