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出来点点红,照进妹房米海空……”伴随着优美的旋律,我猛然关掉了电源,擦干了屏幕上的泪水。
心很痛,眼很酸。都说岁月无情,能治愈一切伤痛,可还是不能抹掉嵌入心头的记忆!反而每次记起,都是在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一道一道,就像岁月刻在她们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她们是一群幸存者,确切地说是从慰安所里出来的幸存者,外界给了她们一个名字--慰安妇。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从上百人剩下了如今的二十二人,或许,现在更少了!逝去的,带着少时的屈辱和伤痛,把她们的故事永远埋进了黄土;在世的,带着她们的尊严和倔强,把她们的秘密隐藏在内心深处。她们不想诉说,更是无从诉说。几十年了,她们老来,头发白了,腿脚不灵便了,记忆也衰退了,但是那段难以启齿的经历确实历久弥新,每每提起便是潸然泪下,如鲠在喉!
这就是纪录影片《二十二》所讲述的故事,真实的。影片的主角是一群女人,确切的说是日本侵华时供日本男人享乐、折磨、糟蹋的女人,日本人给她们取了个名字--慰安妇。连名字,都虚伪的高尚。她们有来自中国的、韩国的、朝鲜的、越南的,来自中国的又涉及山西、广东、湖北、海南……多少年来,她们散布在世界各地、全国各处,守得一隅,避隐于世。而一部影片却把她们集在了一起,向世人讲述着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她们一直在等待啊,等待岁月带走那痛苦的记忆,更在等待历史给她们一个道歉。有些人没有等到,而有些人正在等。幸运的是,她们终于等到有人同情她们的遭遇,为那个“道歉”奔走呼号,不行的是,那个“道歉”似乎遥不可及……
如今,她们都是90多岁的老人了,牙齿掉了,口齿不清了,可是当谈及那段经历时却是滔滔不绝,但又避重就轻,她们想倾吐却又畏惧不可知的未来。有一位老人的女儿在影片中说:“阿妈50多年来从来没跟我们提起过那段经历,她说人都老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提的。”是啊,她们很老了,老得身体只剩下皮而没了肉,老得都有了重孙,享受着简单的天伦之乐;老得都搬进了养老院,一日三餐靠人照顾,没有子女,没有亲人,一个人坐在门口,从日出到月升,苍蝇围着转圈,虫子忙着觅食。
她们是不幸的,因为她们在最美的年纪受到了屈辱,又在最老的年纪来回忆那段屈辱。更悲惨的是她们很多人因被日军糟蹋终生不孕,孤独终老。
她们又是幸运的,因为她们挺过了那段屈辱,勇敢地活了下来。看到了欺负她们的那些人惨败而归,看到了新中国的成立,又等到了如今强大的中国。她们笑着谈论自己曾经为祖国奋勇杀敌,笑着说着自己心中的英雄,每谈及此,她们脸上有少女般甜美的笑容,也有老人般慈祥的眼神!
整部影片缓慢而平淡,就是在重现这些老人们的现实生活。她们没有太多谈及那段屈辱的经历,但每次提到那段经历,看到那润湿了的眼眸和掩面而泣,谁又忍心去逼迫她们自揭伤疤呢?一切,难道还不明了吗?
谁不愿被岁月温柔以待,但总有人生活在纷乱的年代。如今,曾经的阿妹变阿婆,我同情她们,亦尊重她们。她们可能是被世人“议论纷纷”的人,但她们是勇敢和伟大的。愿逝者安息,生者逸矣;愿在今后的岁月里,她们都能被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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