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曾之一老师的佳作《不对等的角色》
昊易金波
不对等的角色
文‖曾之一
一
阳光无角度地从山头落下去
落下一片不舍的黄昏
暮光铺天盖地铺在房屋四周
墙上的人像嵌在暮色里
残旧的木桌上躺开几本书
一本塑料封皮的日记
誊写着事迹与诗句
烟斗呈九十度立在桌上
姿态威严
月光斜进来
屋子里风景婆娑
光亮与阴影的切线
割不断朝阳与明月的关系
落日的余温散发着久久的温暖
这首诗主线是写从落日到明月高升的一段幽微感觉,却用旧照片的记忆色去摄取意象。
墙上的人像与暮色相合,"残旧的木桌上躺开几本书",和"一本塑料封皮的日记",一起"誊写着事迹与诗句”,把从黄昏到明月的时间过程,划了几道多维的精神切口,用烟斗的深沉,用九十度角的整齐而格式化去强化其威严,让一种沉思,一种执著,一种庄严的氛围打捞出记忆的底色,象一帖黑白的老照片。
用月光去涂抹,用月光中的幽思去激活,从而升发出朝阳,明月,这种阴阳两极的相斥而相融的人间生命景致。
用"落日余温散发着久久的温暖“让整首诗充满积极而活跃的生力!
二
三百六十度的四季里
馨香在春风里弥漫
蜜蜂从一朵花上飞到另一片花间
暴雨中一只蚂蚁爬向一粒米饭
秋霜下枫叶熬红了眼
含一支冰
驼影从雪沙里驼出柴火
一百八十度的天地间
燕翼系着呢喃往返檐下
蝴蝶飞上了蓝空
白云浸染青山
这里,有一片多维的人间景致,"三百六十度的四季",这是一个非常新奇的视角。
"馨香在春风里弥漫/蜜蜂从一朵花上飞到另一片花间/暴雨/一只蚂蚁爬向一粒米饭/秋霜下枫叶熬红了眼/含一支冰/驼影从雪沙里驼出柴火"。
接下来,诗人把人间繁复无常的风景,生活状态,生命的存在方式作了意象上的美化和着色,读来美感与沉重并存,艰辛与快乐并存,超脱与尘世味并存。
值得推崇的是,诗中的"三百六十度","一百八十度"这两个量化词对人间万象的权衡,以及所深刻寄望的尘世依赖和热爱,显示出诗人不俗的语言功力和内在热情!这种感觉,这种表达方式,这种生活汁液,都是亲切的,都是切入本真的!
所以这首诗的诗感和情怀都让人分外喜爱!
三
从零度生来
两岁前的事一概忘空
更不知道十个月算多长
一度春,春寒冷不到手脚
二度夏,雷电震不到耳
三度秋,霜雨淋不到头
四度冬,冰雪飘不进衣袖
日越长越燥热
月越久越阴凉
一副小祖宗的样子
四十五度的无知
只说冬阳苍凉
夏月寒愁
这首诗里能读出诗人内心的许多悟景,初读似显平淡,细品方知说出了人性中的刻骨真实。
这里的零度出生,既表述了生命的奇怪,感恩心欠失,"两岁前的事一概忘空/更不知道十个月算多长"。而"日越长越燥热,月越久越阴凉",很有经典哲理味。说出了很深的生命感悟。
"四十五度的无知”,应是在说生命的一种内在根性,"只说冬阳苍凉/夏月寒愁”,算是对人性的偏激,顽固不化的点破。
四
转角处
交错的路上
亮起红灯
末段,单读既是一首微诗,也是对"不对等的角色"的收束,四首诗虽各自独立,末段却能让其合一。
转角和交错是对生命个体在一些人性的迷幻阵中的一种暗示,用“红灯“的意象提醒路上的人要懂自我把控,要有自性的预警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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