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片天地,一种称之为别人的人生给你带来异样的触动,让你嚼饭粒时能稍微慢一点,让你午夜魂游天际掉落同样悲伤的时空,读到入迷之处甚至眼角泪流不止,这便是小说的魅力。主角可能是张三,或者李四,陌生的名字,却总有一片相同的情感和痛楚。
读到萨拉马戈的《失明症漫记》,不觉为其故事的深度所吸引。就好像曾经看过的一部韩国电影《流感》,令人恐惧甚至片刻之间致人死亡的流感爆发了,良知在若干生命和无数生命间左右徘徊,真正到了无药可治之时,不知道还有没有个人或者组织在抵抗?有时候你能控制得了自己,微末之力,面对潮流般的冲击,个人抵抗又如此脆弱不堪。
而这一次,小说众生面对的不是流感,是比流感更可怕的失明。没有失去光明的人,恐怕永远无法明白一双完整的眼睛有多么可贵,没了它字写不成,文明之书籍不过是一堆废纸,就连最简单的吃穿住行都成了异常沉重的话题,可你又无法逃避,不得不面对这一片黑暗。没有食物,饿不了几天人就会丧失生命,没有温暖的衣物,寒冷的北风将你冻成冰棍,住可能是最简单的了,看不见也就无所谓茅屋还是别墅,想出去走走都成了巨大的难题,就像一个蜜蜂掉入巨大的水流,完全不知去往何处。
失明症是可怕的,更令人恐惧的是它的传染性,简直前所有的挑战人们的认知。为了防止病疫扩散,最初感染的一批全部被集中隔离,为此还设置了警戒线,以军队守卫。从小说来看,平常人们所重视的吃穿住行,只有吃最重要,衣服有没有已经无所谓了,看不见所以就没有了羞耻之心。住在哪里也是无所谓的,没看见住久了之后,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大便味吗。散步是不可能散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散步,没看见有个家伙溜出去结果被机枪打成了蜂窝煤。
小说作者文思的不同在于,当所有人因失明症而陷入无尽黑暗之中,成功的构造了一位异样的角色,她成了所有人之中唯一能看见光明之人。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能看得见现在的太阳,也许来说还算是不错的际遇,可另一边,光明的眼睛也一览无余了在失去律法的强制,道德的沦丧,羞耻之心再无,文明走向野蛮,内心所遭受的创伤看来是难以治愈了。什么能对抗野蛮呢?唯有野蛮。一把剪刀结束了罪恶之源,审判之剑高悬众人心头,一场大火烧掉了所有的陈迹,也破除了所谓的生死警戒线。原来,整个世界早已被失明症所沦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