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3 日 周五5:45 微凉 每日堆肥之18/100
清晨的鸟叫清脆动听,不到6 点天已经微亮。阁楼顶窗透过的光落在张玄武的脸上,他听着鸟鸣缓缓睁开眼睛。
昨天直接靠在沙发背上睡着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横躺在沙发上,还枕上了枕头,盖了一条薄珊瑚绒毯子。
他起身朝房间方向看去,左边那个卧室门口原本掀起来的挂帘垂落下来,门虚掩着。
张玄武猜可能苏姐姐睡了。他蹑手蹑脚下楼去。
网吧没有通宵包夜的人,此时的网吧静的出奇,他这才开始仔细打量昨天无意间闯进来的这家店。
阁楼所在的楼层是四楼,他下到三楼。VIP区一共有6 个房间,其中两个房间有并排而放的两台电脑,其余4 个房间各自只有一台电脑。每个房间有沙发、茶几、单独洗手间。设置的还算温馨。
公共B 区的布置和二楼A 区布置差不多,电脑都整整齐齐,好像行军的方阵,每一个电脑屏幕都有着相应的位置和距离,仔细看,连鼠标摆放的位置和角度都大致相同。电脑桌面纤尘不染,桌下的各类电线、网线也码的整整齐齐,用扎带固定好,电脑椅也都全部推到桌边靠紧,显得干净整洁。
三楼和二楼都没有夸张的装饰,墙上也没有胡乱涂鸦,只是简简单单的淡蓝色墙纸,挂上几幅谢意的油画作品。
张玄武有些吃惊,这个网吧还真是与众不同。听昨天易宁苏介绍,平日里网吧就三个人,管理着差不多六七百台电脑,还这样整齐,怕不是那个钟叔有强迫症。
二楼前厅没人,吧台的门已经锁上了,一楼楼梯上来的玻璃门上挂上了“close”的木质挂牌。
张玄武走出去到街边。马路上已经洒上一层薄薄的金色。清晨的阳光没有暖意,微风一吹还有一些微凉,六月的城市不算夏季。
张玄武沿着街边走了两圈,只有三家店开门卖早餐。分别是包子油条粥铺,肠粉店,和一家湖南米粉店。
他买了一些包子、粥、油条、肠粉,拎着返回钟爱从前。易宁苏还没有起床,应该是忙到凌晨之后了,现在是补觉时间。
他自己吃了一些,剩下的食物放在阁楼的茶几上。然后下楼去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做做。
二楼前厅水果吧台一侧,有一个男女分开的洗手间。他钻进男洗手间,看到扫把、拖把、抹布、洗洁精、洗手液、烘干机,一应齐全,便抓起拖把在水龙头下冲一冲,稍微弄干滴水之后。把二楼A 区、三楼B 区和VIP六个房间都拖了一遍。然后还拧了抹布,把全部电脑台面、茶几都擦拭了一遍。最后拖来一张电脑椅,爬上去够着把两个吧台台面也都擦干净。吧台门锁着,他进不去,就此作罢。
张玄武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体力活啊,他想都没想过。
小时候的张玄武是在蜜罐里泡大的。打出生起,就没有吃过任何苦。母亲对自己的照顾从来就是无微不至,毕竟他是家里的独苗,母亲有了他之后再没有生过第二个小孩。所以精心培养他学习,吃穿用度不奢靡,但也都要什么有什么。家务什么的,从来没有让他劳作过。现在想想,似乎自己有些娇气了,看,要做一些简单的清洁工作还是很容易的嘛。
他想着,抬手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阳光已经投过窗户将整个网吧照的透亮。张玄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干净、整洁。好像地面和桌面都闪着光。
再回到阁楼,易宁苏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她穿着紫色条纹睡衣,拖一双粉红豹公仔拖鞋,睡眼惺忪的看着他,说:你怎么起来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吗?
张玄武笑着说:苏姐姐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易宁苏看着茶几上的早餐,惊讶的问:你出去买的啊?
张玄武点点头。易宁苏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说:你太客气了,小舅每天来的时候都会带来的,再说了,我不怎么吃早餐。
说完转身摆摆手,打着呵欠留下一句话:好困,我再去睡了啊。你要是觉得无聊,去楼下上网吧,随便开电脑就行。
张玄武又轻轻的返回到二楼。在吧台对面的沙发上躺下,想着等等钟叔过来,然后再和他聊聊留下来的事。
清晨的阳光很是舒适,空气也格外清新,六月的林间也是鸟语花香。张玄武走在林荫小道上,正抬头从树叶的间隙捕捉阳光,突然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他看到母亲正牵着Amber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旁边还站着年轻英朗的父亲。Amber朝他吠叫几声,母亲喊着:小武,快来啊,前面有个凉亭,我们休息一下!
张玄武开心及了,抬起右手正准备挥手示意,身旁一个奔跑的身影撞到他右臂,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一个小男孩越过他身旁,朝父亲母亲的方向跑去,大声的欢笑着,父亲大笑着伸手将他举过头顶。
张玄武愣住了,看着如此和睦的一家人慢慢超前走去。他大声喊:妈妈!爸爸!我在这里!我是小武啊!
他很大声的呼喊,眼前的一家人有说有笑的渐渐走远。突然,那个小男孩回过头来,看着他,嘴角上扬,可眉眼并不带笑。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张玄武突然睁开眼。眼前一个人脸吓了他一跳。
他竟然睡着了,钟叔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久。
张玄武赶紧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扶平在沙发上躺过的痕迹。钟叔在他旁边坐下来,并不看他,说:小武是谁?你爸爸妈妈怎么了?
张玄武张了张嘴,不止从何说起,也不知这样的事说出来是否会被认为是个疯子。他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
钟叔噗嗤一声笑出来,撇了他一眼说:小屁孩,懂什么说来话长。你怎么还在这里?昨晚不是让你走了吗?
这时候易宁苏从上网区走出来,她已经换上了一条粉红色连衣裙,一面拢着长发,一面说:舅,让他留在这里吧,你没发现店里的清洁卫生都已经打扫完了吗?这小孩蛮勤快的,还买了早餐呢。
钟叔收起笑容,依然冷冷的: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收容所,弄个孩子,还要照顾他,没工夫。给他两百块,让他回家去。说完起身拉门进吧台。
张玄武冲上去拉住钟叔的衣角,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想留在这里。
钟叔停了几秒,拿开他的手,走进吧台。
易宁苏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故意提高了两个分贝说:啊,我想起来今天的水果还没有买呢,舅,我去买水果了啊。说完指指大门,示意张玄武和她一起去。
钟叔在吧台里面嗯了一声,打开电脑,带上了耳机。
街上的人慢慢多起来,城市恢复了车水马龙。易宁苏和张玄武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易宁苏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张玄武有些犹豫,要不要把穿越这回事告诉眼前这个帮他的姐姐。
这个城市熟悉又陌生,他还不能感知这一切是否对他带着善意,秘密还是更少人知道的好。
他编了个凄惨的理由。什么父亲抛妻弃子,母亲改嫁,继父对他不好一类的。怎么惨怎么说,他都有些吃惊自己编故事的鬼话张口就来。听的易宁苏看他的眼神越发心疼。也许这样,他能留下来的几率更大吧。
正说着,张玄武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在前方不远处停下来,打着双闪。他正在努力回忆父亲的车牌号,看见那个熟悉的英朗形象的父亲从驾驶座开门下来。他惊讶的长大了嘴,“爸爸”两个字差点就喊出来。
还好差一点。因为接下来看到的,更是惊的他下巴都要掉下来。
一个留着披肩长发,身材姣好的女子快步走上前,亲昵的挽着父亲,贴了一下脸颊,开门坐进车内。那个女子,不是母亲。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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