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兄弟三个,大爷在我出生之前很早就去世了,叔叔在95年也走了,不知为什么这两天老是想起他。
叔叔有着一张和父亲极为相似的脸庞,只是脸部比父亲略微长了那么一点儿。平时喜欢哼几句戏文,泗州戏或者豫剧一类的。
80年代,乡村里午收都是手工镰刀割麦子,装上板车,拉到事先整理好的打麦场上,摊晒一番后就牵上黄牛,后面拉上一个石磙,吱吱呀呀地一遍一遍地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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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轧小麦可是一个耐心活,场地大的甚至要碾几个小时。叔叔干这个可是有一套的,牛绳放得很长,黄牛一圈一圈地走着,叔叔的大戏也开场了。
渐渐地,那抑扬顿挫的戏文声音越来越小,终至弱不可闻。这时再来看叔叔,已经睡着了,可是两只脚还在随着老黄牛的脚步变换着角度,时不时呼噜声传来,间或还夹杂着赶牛的声音:“哈!”
石磙就这样如池塘的水波,一圈紧挨着一圈地碾过来,然后再一圈一圈地碾回去,等到一场麦子碾好了,叔叔也就醒了。
后来在我90年刚辍学的时候,叔叔得了肝腹水,到处求医问药之后慢慢好了起来,可是好景不长,94年的时候旧病复发,终于没能再挽救回来。95年夏天的一个上午,父亲说叔叔不行了,我急忙跑了过去。
叔叔瘦骨嶙峋气若游丝地躺在堂屋的床上,上半身赤裸着,我只记得不知为什么我老是盯着心脏跳动的位置看,终于在那么一瞬间,心脏停止了跳动,叔叔走了。
叔叔被埋在村庄东北方向那块长地里,我和大哥在那周围都有自己的地块。有一年午收父亲给大哥帮忙,远远看到叔叔的坟头,瞬间泪流满面,怎么都控制不了情绪,自此以后我们都再也不让父亲到那一块去了。
据说大爷走的时候是40多岁,叔叔也只是56岁,而父亲母亲今年86岁了,生活起居仍然完全自理,因此我虔诚地感恩上苍,祝福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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