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又是一年春来到,我沿着熟悉的小路漫步,探寻着母亲曾留下的点点滴滴,母亲离开我们七年了,对于这段久已疏离的亲情,我记之以文字,聊表对母亲的深切缅怀。
偶然间,想到母亲离开我们七年了,我心里着实一惊,“七年”一个多么久远的时间啊,但我一直恍然觉得母亲并未曾远离我们许久,她说话的声音,她的笑颜,她走路、做家务的样子,无一不清清楚楚的浮现在眼前,那么清晰、那么明朗。
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母亲在西安西京医院里最后的情形。当时她已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仅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我们兄妹和父亲轮流进重症病房看她最后一眼。
当我和妹妹在她耳边轻声地呼唤着:“妈――”她睁开了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无力地看了我们一眼,就很快就闭上了。这对于她来说却是此生的最后一眼。之后不久,母亲就永远的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我们再次见到她时是在太平间里,她静静的躺在冰冷的铁抽屉里,神态安然,仿佛睡着了一般。我们兄妹三人和父亲静静的围在她的身边,我们知道母亲已和我们阴阳两隔,我们以后将无法再亲近她。我真想跨越时空的阻隔,继续我们的血脉亲情,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回不去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此时此刻多陪陪她。我们任凭泪水肆意汹涌,心中百感交集。
父亲说,再摸摸你们的母亲吧,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轻轻地摸了摸母亲的唇,母亲的脸颊,凉凉的,再也没有以往的温度。一想到这将是我们最后亲近母亲的机会,内心的酸楚更是无以言表。
人们常用生离死别来形容亲人、朋友间的分别之苦,我却觉得“生离”尚且有重逢的机会,而“死别”却从此阴阳两隔,永无相见之日了。这种距离又有谁能够超越?
母亲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七年前的那一瞬间,但我们对她的思念与回忆却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她依然鲜活的生活在我们的心里。
父亲屋里的陈设一如当年,没有任何改变,我们只要回到这里,便感觉回到了母亲身边,我们依然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
在父亲的卧室里摆放着一架久已未用的缝纫机,那是父亲和母亲结婚时父亲送给母亲的结婚礼物。在我们小时候,母亲常常坐在缝纫机旁给我们做新衣服、新裤子。一块块剪裁好的布料, 她精心的拼对好,然后放在缝纫机上,上半身伏在机面上,双脚有节奏地踏着脚踏板,“嗒嗒嗒……”流畅的机器声响过,两块不搭界的布料就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不多久,一件漂亮的新衣服或新裤子就在这台缝纫机前诞生了。
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做了奶奶的母亲依然时不时地使用着这架陪伴了她几十年的“老伙计”,她又开始用它给小宝贝们做衣裤了。
母亲走了,这架缝纫机也正式退休了,它静静地立于屋里的一角,每当我们看到它,眼前就浮现出母亲在缝纫机前做衣服的情景。
衣柜里还依然挂着母亲以前常穿的衣服,想念她时我便会打开衣柜,一件一件的抚摸着它们,轻轻地贴在脸颊上。我仿佛嗅到了母亲熟悉的气息,每一件衣服都能触动我内心深处的记忆。我感觉母亲离我们并不遥远,她依然在我们的身边。
靠着母亲的勤俭持家我们平平安安的长大。近些年来我们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成为父母的我们更加能够体会母亲对我们的种种付出。母亲年纪大了,我们也更加孝顺她,常常给她买些营养品让她吃,让她喝,但她总是将它们“珍藏”在橱柜中,从来想不起去享用。
每逢周末,我们各自带着孩子来母亲家里团聚,母亲却从橱柜中取出了那些“珍藏品”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嘟着小嘴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像一朵绽开的花。我慨叹这就是母亲,她的心永远在儿女身上。
如今,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七年了 ,时空的距离我们无法穿越,我唯有祈盼来世,希翼我们还能一起延续这份血脉亲情。
亲情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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