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从爱情中来。--拉布吕耶尔
在葛程程的朋友们看来,她年轻时的故作姿态,换来了那个看起来酷酷的,说话犀利的人,这也就是现在常言道的立人设。这对于葛程程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即使在群体活动中,她实际上也是总保持清醒的那一个。但保持清醒并不代表全优点,尤其是女性群体活动中。必竟,在大部分女人的友情观里,遇到不爽的事情,需要的不是逆向的冷静分析问题,得到解决答案,而是顺着对方的情绪应声附和陪同她一起嬉笑怒骂就足够了。在得到不下十次教训以后,葛程程终于认定自己不太适合群居,一个人呆着可能于社会更有利,她认为这是在她成年后,对生命的另一重全新认知。
在爱情这条不归路上,遗世而独立是身边朋友对葛程程早期的定论。至于遗世,葛程程对此有些不以为意,但独立对于她来说,那是骨子里就带来的属性。和身边朋友们顺遂的人生经历不同,作为留守儿童长大的葛程程,6岁之前就已经学会了一个人生存。但是孤独的童年并未让葛程程显得孤僻,反倒自己总结出了属于自己的人际交往法则,也是这个法则,让即便外表有点酷酷的她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能快速融入并交到自己要交的朋友。同样,正是因为这种性格,让她的异性缘比一般女生要好太多,但仅限于友情。
“上中学的时候,班上学习成绩最好长相也清秀的男生给我写了一封情书,我竟把它交给了班主任,然后害对方转学了。我在想,至今我找不到真爱,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教训和报复?”关于爱情,她曾经产生过这样的疑问,是否因为年少时的无知而导致命运的轨迹发生了变化,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局面。
没有人对这个疑问有过解答,但在主动追寻爱情的路上,葛程程即便不是先行者,但绝对是一个冲在前线的先锋战士,或者至少是一个勇敢的战士。至少,葛程程的一些行为,在所有朋友里,没有人有勇气敢这么做,这一点她确实显得犹为独特。
三年前的夏天,葛程程决定跟认识了4年的某个朋友表白。现在想起来,葛程程依然有些遗憾,她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当时自己无法克服客观原因,也许那会是一次成功的表白。于是,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种小说里的情节在葛程程的生活里变成了现实。这算得上是一场未经策划过的突出其来的表白,一天晚上,对方约葛程程去以前和朋友们常去的烤吧喝酒撸串,并告诉对方过不久就要离开这里回家乡发展。南方夏季的夜晚偶有夜风吹过,带来凉意的同时也会带来热浪,葛程程被这个消息搅乱了思绪,一阵风吹过,竟红了眼眶,一时无言。冰啤酒比点好的烤串先上桌,她一咕噜给和给自己灌了二大杯酒,缓解现场的沉默。跟现在把啤酒当解渴饮料喝不同的是,那年之前,在葛程程的食品黑名单上,啤酒从来是在前三位的,尽管朋友们常说啤酒中的麦香味很诱人,但她从来喝到的只有苦味,她讨厌啤酒。两杯酒下肚后,葛程程的脸很快就变红了,与变红的脸相比,葛程程的眼神和手更显得无处安放,她索性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以此掩饰自己复杂的情绪。烤串上桌后不久,葛程程又喝下了半杯啤酒,她把聊天的话题引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你说,如果你身边的朋友跟你表白说喜欢你,你是什么反应?”葛程程咬了一口手中的变态辣鸡翅,若无其事地望了一眼对方,内心假装淡定。
“真要有,那也只能是你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了吧。”对方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带着看戏的表情。
“Bing go,你猜对了,怎么样,惊喜吗?”葛程程此刻不知道应该是无奈还是期待抑或是绝望。
“你果然有些奇葩,玩这一出。”对方哈哈大笑,马上问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愿意去那个城市发展吗?”
葛程程竟然犹豫了,对方于是没有了下文。
“喂,你有女朋友了吗?“葛程程心有不甘,那年光棍节,电话联系中直接问。
“...。”对方没有反应。
“没什么,就是想说,如果你有女朋友,祝你节日快乐!如果没有女朋友,祝你光棍节快乐。”
葛程程果断删除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然后一如往常。
那年夏天的表白事件结束一年后的秋天,葛程程还有一次表白事件。周末早场电影放映完之后,对方提出去附近的咖啡馆喝手冲。葛程程对咖啡绝缘,除了苦味,她还怕喝了之后整夜失眠,但还是去了。咖啡馆店面不大,一楼除吧台,一个书柜和两个榻榻米占据了全部,二人上二楼选了靠近窗户的位置。咖啡端上来后,聊了与电影相关的话题,葛程程看着对方,突然说:“你看不出来我有些喜欢你吗?”对方差点没把咖啡喷在她身上,对方的状态让葛程程笑出声,场面画风突然变了,像是一场闹剧,无疾而终。
半年之后,收到对方发来关于结婚的邀请函时,葛程程正躺在西藏拉萨民宿的摇摇椅,阳光透过树枝照在身上,透过缝隙迎着光的方向,一直望着,她想不起要对这个人说什么,也许,这个世界,她说什么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如今,这些在朋友眼里,已经成了好笑又有越的段子,葛程程变成了那个活在段子里的人。
“接受命运的教训,但不一定要顺服命运的安排。”她这话与其说是对朋友说的,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安慰。即便依然单身,葛程程依然把自己的每一天用初生的状态去活着。在这样的状态里,她找到了与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里的人最好的相片方式:保持与人群的距离但不离群索居,人前嬉笑打骂人后努力精进修行。
于是,葛程程努力把自己活成了那个朋友们给自己的人设:遗世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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