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间重复着生老病死的一亩田地
被禁止耕种,连同自我荒废的权利
刚张开喉咙,泥头车们便碾压上去
如果它真会说话,声声哀诉喂黄土
如果它真有感情,绵绵新坟里徒哭
一辆接着一辆,轰轰隆隆,铛铛铛
驱走孤魂野鬼千年来营造的生活气
沉重,超过初秋狂风暴雨
压抑,如同夏至洪水骤起
正午阳光曝晒沙土,余温尚予安慰
寂静夜晚人困马乏,虫鸣暗告别意
伴随第一棵死去的大树
轰然倒地一条高速公路
两只鼹鼠被吵醒
他们蹬着稀松的泥土堆往上爬
使滚落的土块堵在家门口
在岿然不动的巨兽前停下
踮起脚努力向远方看,掠过
——绿墨,黄沙
谁的伤疤
鼹鼠第一次看见
他们磕磕碰碰地向那东西前进
在车轱辘开拓出的沟壑里
迎着无数互相碰撞的齿轮
身影显得愈来愈渺小,如同
——尘埃,田野
他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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