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眼下的天气就变长了,就像白天偷走的夜晚,再也不愿意归还。早晨天微微亮,麻雀就在窗前的枝头上啼叫,过了一个冬天的梧桐,这会儿枝叶还是荒芜的,只有枝干在天空飘扬。麻雀依在枝头,似乎兴奋的等待着日出。
当东边的天际划出第一道眩光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出门了,湛蓝的天空映入眼前。回头再看窗口的梧桐,这会儿麻雀已经不知去向了。我时常在想,我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它们停留,我知道落在同一棵树上的麻雀可能这一生中只会遇到一次,但那足以让我欣喜,因为我目睹过它最骄傲的模样。幸福很难言表,那种感觉可能像麻雀第一眼看到日出的样子吧。
在城市里被流放的太久,看到麻雀都会有一种欣喜。因为我看到了人们以外的风景。它让我看到了生命本真的样子,我有时候在遐想,如果麻雀变成人会怎样?他们愿意上下班,愿意人潮汹涌吗。如果人变成了麻雀,那我们还会去追逐那些名和利吗。麻雀本应该属于天空,就像鱼儿本应该属于大海一样。追寻那份自由,追寻那份生命的本真。
一直听说高海拔让人忘掉烦恼,因为高海拔含氧量低,它会让大脑的运转速度变慢。所以回大西北,我就有了向往。比起城市的繁杂,我是喜欢那种空旷,那种荒芜。那种只剩下天地之间的自我对话。我觉得那是一种高阶的独处。坐在家乡的河流旁,登上家乡的山上。在目前看来无疑是一种奢望。
遐想着幸福到底是什么?幸福只有在归去的路上。它不属于起点,也不属于终点。对我而言,幸福是那片刻的宁静,是那某一瞬间的喜悦与满足。遐想是对付枯燥乏味的良方。遐想自己在西北,遐想自己在那归去的路上。
遐想,
我要走了。
在欲望的悲伤里,
我再次把自己流放。
去边陲小镇寻找那遗失的忧伤。
意难平,
对大山的向往。
高海拔会让我走出牢房。
我要去流浪 ,
我要看看太阳,
在无尽的国道旁停留,
趴在地上,
用平视的眼光,
寻找蚂蚁,
寻找那久违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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