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龙家坪还有不到一里处,就隐隐能听见那里传来的声音。虽听不真切,但其嘈杂已经让两人心中隐隐不安。
虽然黎九燕心中早有准备,可是拐过一处山弯,看见龙家坪的惨状时,还是遭受不住,一下跌坐在地。
只见那龙家坪上,寨中男丁一片厮打。这家的哥哥举起石头往别家弟弟头上砸去,那边的儿子又用镰刀猛割邻家父亲的大腿。
这样一片乱打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四处都是伤亡者,整个龙家坪被鲜血染红,狰狞可怖。
黎九燕嘴唇颤抖,结结巴巴:“这......这到底......到底怎么了,乡亲们......乡亲们咋个会这样?”
向追云见到此幕,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若是十几人的斗争,他完全有把握出手止戈。但是这里乌泱乌泱约莫百来号人,估计半个寨子的人都在。他虽能在争斗场中凌波微步一番而无伤,而要教他们止戈休战,却是万万不能的。
忽地一颗乱石飞来,速度奇快,直直朝黎九燕飞去。然而黎九燕仍在错愕之中,等反应过来,已然躲闪不及。
“当心,”向追云叫道,一面伸手一抄,欲以柔劲化去那飞石的力道。
谁知那飞石的劲道比看上去的还要大上许多,向追云一个踉跄,险些跌跤。
他意识到此处绝非久留之地,拉上黎九燕,奔至山弯后面,方敢有所歇息。
黎九燕望着向追云有些红肿的手掌,歉然道:“云郭郭......”
向追云摆摆手:“我是无碍。只是这石头的力道实在是大得异常,而且我看他们打架,也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实在是离奇。”
黎九燕像想起了什么,瞪大双眼:“难道他们是中了力蛊?”
“啊呀呀,圣姑啊圣姑,您老人家可总算是来了哇!”不知何时,从路旁走来一个身如铁塔的壮汉,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
黎九燕见到他,腾地一下蹦了起来,大声问道:“龙安,咋个了嘛?寨子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龙安一个九尺壮汉,声音竟是焦急中带有一丝哭腔:“圣姑呀,俺也不晓得哇。就这几日,这些养蛊家的女的一个个暴毙,显是被人知晓了他们家养蛊的事儿,然后给害了。”
“那这些男丁哩?”
“这些男丁稀罕地没有死。一开始还好,都在问怎么办,后来估计是伤心过度,一个个变得痴痴傻傻,非说别人害了自己家人,然后就到龙家坪打杀起来,拦都拦不住。”
黎九燕沉吟道:“拦不住不是你们的错。我瞧这些人像是中了力蛊,力气只涨不减。普通人硬要去拉,肯定要完蛋。”
“但是,”黎九燕话锋一转,“怎么不第一时间禀报总寨噻?”
龙安一拍大腿:“哎哟,俺滴圣姑哟,俺也想呀!只是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和俺们寨一样的状况。一十八寨已经乱得一塌糊涂啦!”
黎九燕听着他的话,一颗心沉了又沉。爹爹病重,姊姊刚坐镇总寨,峣疆就突逢此难,叫人如何心安?
她一咬牙,转向向追云:“云郭郭,你回去罢,前路太凶险了。若是你一起去,恐怕不只你朋友的蛊解不了,你也......”
向追云摆摆手:“无妨。燕姑娘这几日也瞧见了,楚某人还是有点微末本事的,一起前去,兴许能帮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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