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雨声,箫声——声声入耳
曲声,埙声,心声——声声入心(前引)
“生命是一场旅程,我们等了多少个轮回
才有机会去享受这一次旅程
这短短的一生,我们最终都会失去,
你不妨大胆一些,
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 诗作者 佚民
***梦之一 夜雨寻梦
微风,浅雨,空寂无人的街道;青苔斑驳的围墙,橘黄色的路灯打在香樟树浓密、细碎的叶子上,香樟树枝干上每一簇新生的叶片在灯光温柔地抚摸下泛出一层柔嫩的翠色;远处的街灯漫射过来的余光,把浇着柏油的路面映成了一泓流动的湖水,动感十足的光芒扰动了一池微波,“湖面”的上方,浅浅地浮着一滩玛瑙色的落叶。路面,彷佛成了潺动的溪流。
一阵疾风吹过,大颗大颗的雨滴淅淅沥沥地拍打在地面上,耳边响起了风拂动香樟树的枝叶“悉悉,簌簌”的碎响,我不由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蓓蓓,蓓蓓。”天,分明是你在低声地轻唤!
三毛说过的: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就形成了撒哈拉;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雨,雨掉多了,于是就形成了太平洋。书上说的,鱼天生是没有眼睑的。所以,鱼没有泪腺,鱼儿是不会落泪的。
我暗自寻思:风,没有手和脚,没有躯干形状,风也没有清晰的面目。但我知道,风会刮挠刺骨的寒风,亦会吹来和煦的暖风,风和人一样,会感知四季轮回的冷暖。风,是有思想的。而你,就是那一抹来去自如,潇洒的风儿。
今天下午,我亲眼看到风鼓起腮帮子,咆哮不休;风,啸叫着发脾气了。
风生气的样子,像酒醉后失意的汉子,风狂暴地摇着大树的枝干,摇落了一地的碎叶,也摇碎了昨日的旧梦。这么多年过去了,倘若这世间真有幽冥界,过奈何桥的时候,你,可曾有回首?
不能外出的日子,我独自在小区里边携雨夜行。一个人独自撑着雨伞行走在小区园内唯一的那条从南到北,只有短短百十来米长的人行道上,细听着雨点滴滴答答敲击地面的声音,一阵寒凉的风儿夹着雨丝吹过,耳畔彷佛又听到了你如耳语般熟悉的低唤:“蓓蓓,蓓蓓……”坤,是你吗?是你!
哦,我怎么给忘了,你曾经说过的:“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即便是变成了风,亦或是一尾鱼,你,依然固执地停留在那里,不曾远去……
想要告诉你的是,我改名字了,不再叫“蓓蓓”了,那个曾被你唤过千百回的名字,成了过去式了。现在的我,叫做“湫”。秋水的秋,加上三点水。究其一生,我的命格里始终带水。
*** 梦之二 大鱼的梦
但是,我的眼里分明看到了一尾如赤焰般火红色的大鱼,展开巨大的翅翼,像来自天堂的精灵一般潇洒地翱翔在空旷的天际。它摆动着灵活的翅膀不停地在天空中飞舞着,乌黑浑圆的眼角,缓缓地滑落下一滴清澈的泪,鱼儿流泪了。鲲,怎舍得离椿而去?
椿,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搂住红色的大鱼,憔悴的脸儿紧贴着鲲流线型、优美身躯,浑身战栗、哽咽着流下了难舍的眼泪。鲲,张开那对巨大的翅翼,一圈又一圈地徘徊在着湫的身旁飞翔,始终不忍远去。
顷刻间,海底世界巨浪滔天,乾坤颠倒,一阵阵突如其来的飓风把人们刮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连接人间与海底世界的海天之门已然开启,冲向海天之门回归人间的那一刻,也就是鲲脱胎换骨再生的那一刻。亦是鲲,重新变成为人的肉身,彻底遗忘椿的那一刻。
鲲不知道的是,椿为了他,贸然抵押一半的阳寿交给了海底巫师独眼阳婆,湫逆天改命拼死救鲲的执迷,搅动了海底世界的平静。海底巨浪滔天,翻滚的海啸,声震寰宇。海底被撕开了一条巨大的沟壑,湫与鲲再一次面临天地悬殊,分离的伤悲。
很久,很久以前,上亿年前的远古时代,大海的深处住着一群特殊的人,他们不属于人类,也不是神,他们是属于超时空外非人、非神的第三种人,人鱼。
在人鱼宁静的海底世界里与人类的世界一样,也有采桑织麻的巧手村妇,专心农事、辛勤耕作的庄稼汉,沿街售卖的商贾、小贩,手艺精湛的能工巧匠,相亲相爱的普通人家,一起嬉笑玩闹长大的玩伴,两小无猜的“竹马弄青梅”以及其他一些有特异功能的人。整个村子里的人,集群而居共同住在一栋气势庞大的圆形大围屋里面,彼此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亲密无间。围屋,人称“东方的古罗马城堡”,也是汉晋坞堡文化遗留下来的活化石。大围屋里的某一间房子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少女,椿。
那一年,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围屋一年一度隆重举行的祭祀大典上,椿一口气饮下了一杯施过魔法的符水,在母亲抹着泪花,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不要贪恋人间,平安归来,椿!”难舍的叮嘱中,椿笑着地答应母亲,“放心吧,妈妈,没事儿的,会平安回家的。”只见她向半空中纵身一跃,灵巧地打着旋儿,轻盈地飘向天空化为一条美丽的红色小海豚和村里的小伙伴们结伴去人间历劫。海底世界千年不变的铁规:所有年满十六岁孩子的成人礼就是以鱼身的形象,离开家人的守护独自去人间度过一个礼拜的时间,然后平安地回归人鱼世界,才算是真正的成人。
每年历劫后,回归海底的孩子们中间,总会少了那么几张如鲜花般稚嫩的面孔,多了几个不幸哭泣的母亲和沉默叹息的父亲。但是,海底世界的规则如铁一样严明,千百年来从未改变。椿和小伙伴们去人间历劫,牵动了多少个家庭父母心底里那一份沉重的惦念,谁个不心疼自家心头上的宝贝儿呢?
椿,欢快地畅游在广袤无垠没有边际的大海里,举头仰望天上碧蓝如洗明朗的蓝天,看着美丽的海鸥拍打着翅膀,欢快地鸣叫着逐风而行;她出神地观看大海中来来往往航行的船只,细数午夜深邃的空中宝石般闪烁着明光的月亮和星辰,静听渔家少年动情吹奏的优美笛声……人间一派静谧、祥和,美好的样子,深深地吸引住了椿充满好奇的眼眸。这是椿有记忆以来,度过的最美好的一个礼拜。
很快,六天的限期到了,椿得回归海底的人鱼世界了。渔家少年清清亮亮吹奏的笛声,不但吹进了椿的耳朵里,也一同入驻进少女的心怀和梦中。是时候了,椿得回家了。
意外,就在椿返身回归的这一刻来临。正入迷地听着少年优美的笛声,对危机毫不设防的椿,突然被附近一艘经过的巨轮撒下的拖网给困住了。椿和其他鱼儿一起在逐渐收拢的大网里,左冲右撞使劲地挣扎,就是无法让自己脱身。惊恐万状的椿,本能地发出了尖利的呼救声。
恰巧,岛上的吹笛少年听到了来自发出海底的异响,情急下,他一头扎入深深的海底用手中的利刃割开了网眼,让惊恐的鱼儿纷纷逃离了渔网的束缚。然而,少年自己却被海底暗潮涌动的潮汐吸入了滚滚的漩涡中,青春的生命永远留在了海底松软的沙堆上。
回归人鱼世界的椿,找到海底巫师阳婆,自愿交出了自己一半的寿数换少年一命。活了八百年之久,早已看透风雨人生的独眼阳婆,她擅长的业务就是收买别人的阳寿让自己长盛不衰。阳婆收下椿半数的阳寿,把少年残存的一缕魂魄注入一条幼鱼体内交还给了椿。椿带着有人类魂魄的小鱼,回了家。
椿,如获至宝地把有少年灵魄的小鱼放养在床头的玻璃缸内,一点一点儿地喂养它长大。从一条小指头那么丁点儿的小鱼,养成一条头上长着一只象牙色长角,听得懂人话、通人性的大鱼。椿给小鱼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它:鲲。
一天早上,椿起床后,突然发现那条大鱼兀自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翅翼飞上了空中!鲲带着椿一起,高兴地翱翔在空中,他俩结伴同游幸福地享受着游历空中美景的快乐。椿和鲲,心之所向,心有灵犀,他俩的欢声笑语惊动了海底世界的平静。
直到那一天,酷暑的大夏季,海底世界突降鹅毛大雪,噩运降临。椿,舍生救鲲逆反了自然界的生死伦常,海底平静的世界出现了异常的征兆。危难中,椿法力高强的爷爷毅然献出了自己宝贵的性命,举毕生的修为化作一株参天的大海棠树扎根在海底用粗壮,遒劲的枝干,托住了动荡的大海,给了围屋里的人们一线生还的机会。海底的危机,暂时缓解了。
与此同时,严苛的考验还在后面:鲲必须在特定时间内穿越海天之门回归人间,否则鲲会失去复活为人的机会,海底世界也会不得安宁。
刹那间,风云变幻,霹雳大作。连接人间与海底世界的海天之门,已经打开。鲲,得回去了。一旦错过回归的时辰,不仅鲲有性命之虞,还会连累到椿的安危。
鲲,在椿极力地催促下,流着眼泪穿过了海天之门。
*** 梦之三 梦醒时分
好累呀。椿,彷佛睡了一个世纪之久,无论怎样都挣不开沉重的眼皮。
她使劲,使劲地张开眼睛,视野中出现了一帧奇妙的图片:蓝盈盈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晃晃的红日,碧海微澜,金色的沙滩。她发现自己无声、无息地躺在温暖的海滩上,抬眼看到了空中盘旋的海鸥。
远处,碧波荡漾的海上,传来了一串熟悉的笛声。一个英俊的少年盘腿蹲坐在一条小小渔船的甲板上,深情吹奏着一首委婉的曲子……
雨,还在继续地下着,一刻不停地敲打着地面上一切可拍打的地方:屋顶,墙面,停在马路边上车子的车顶,别人家安装在房檐下的雨棚上,雨点清晰可闻的滴嗒声,
我看见,前面那颗高大的香樟树,在路灯暖光的照射下,满树苍翠的叶子闪着温润的光芒!一阵风吹过,轻轻地吹动了我耳畔的发丝,小心又轻柔,像极了你素日里安静的样子。风,静下来了。
我怎么给忘了呢,你说过的,“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在的地方。”
《大鱼海棠》中有人说过的,我会以风和雨的形象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不离不弃!
我站在香樟树底下,把伞扔在一边,张开手臂,伸直;闭上眼睛,扬起脸,屏住声息,让细雨轻轻拍打着脸庞,感受着风从身边轻轻掠过的温柔;原来你从未远去……
(后记 庄周《北冥有鱼》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写在文后的话:无论你是谁,看到了这篇文章可以忽略,别去动!请尊重我个人的意思。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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