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家,到小院子看看我的花花草草,放在墙角的那盆小小的含羞草,再也不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打开自己的叶子了。含羞草不再害羞,竟然是它生命的终点。
前几年跟着一个朋友去看他奶奶。他奶奶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在车上,我问我朋友,老人的近况如何?他说老人身体很好,就是容易忘事。爷爷去世的一个星期里,她每天哭,后来竟然忘记爷爷去世这件事了。
下车后,就看到几个人陪着老人坐在堂屋的八仙桌上。老人牙齿掉光了,看到我们进来,乐呵呵笑着。旁边有人问她认不认识我朋友,她笑着,考虑了很久,没答出来,最后还是乐呵呵的笑着。
昨天,跟一个同仁小聚。走在路上,他说你怎么提个公文包还换手,没吃饭吗?我说吃了,包比较沉。他提了一下我的包,问我带了什么,这么重。我说带了笔记本电脑,两个笔记本,一本书。他继续问我带了什么书,我告诉他,是大学教材—《公司法学》。
他开玩笑的说装模作样,到哪里都喜欢带本书。我说:“我得学习。你不看书的么”?他说没时间学习了,所以偶尔在手机上看一些案例。
是啊,智能手机几乎取代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我这种带着书在包里煞费力气提着的仿佛成傻瓜了。
记得十几年前,我在大学校园里摆摊卖杂志,过刊的全新杂志。对于没看过当期的同学来说,就是一本新的杂志,但是价钱却连当期杂志的一半都不到。所以当时卖的很火爆,每次摆摊两三个小时上百本书就卖光了。去年回母校探望一位老师,老师带我在学校附近转了一圈。堕落街上,饭店、宾馆、KTV、网吧依旧辉煌,遗憾的是,经常去逛的几个书店,再也找不到了。
记得当时改学法律之时,我买了几本书,洛克的《政府论》、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等,我利用寒假时间,全部看完了才开始真正投入法学。由于不是法本学生,没有法学教材。自己挤出生活费,分几次,终于把大学专业所有核心教材(依稀记得是14本)从湘潭大学里一个旧书店淘到,后来竟也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毕业那年,几乎所有东西都扔了,唯独书本教材,舍不得丢弃。最后,都放在湘潭的一个好朋友家。如今,还在他家里。
走在地铁里,火车站,几乎年轻人都抱着手机,不管站着的,蹲着的,还是坐着的。有的在看视频,有的玩游戏,有的漫无目的的刷着这里那里。或许,有的人在学习。
智能手机就是一台小型电脑,在网路几乎全覆盖的今天,可谓百科全书,社交、媒体、书籍、游戏等都被压缩在小小的手机里,这也难怪书店大部分关门。
在巴掌大的手机里,仿佛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归宿。
现在流行的一种学习方法——碎片化。看看别人转发、一些公众号推送的文章等,就像我那位朋友一样,看看一些典型案例。
碎片化的学习,就像蜘蛛织网,即使能够以点带面,将所学的知识点穿成线,恐怕也是杂乱无章的。但是,想通过这种学习方法获取知识的人,毅力能像蜘蛛那样,把网织完吗?要知道,蜘蛛织网,那是为了生存。
别人都说,我们的行业是精英行业。看来,精英行业也逃不过智能手机的吞噬。智能手机让原来就浮躁的社会更加焦虑,让原来就浅尝则止的学习如蜻蜓点水,让懒惰的人彻底堕落,让没自控力的人彻底沦丧。
最后把人的毅力、好学、奉献等都压缩在小小的手机里。
现在想想,不会思考的人类,跟眼前这盆不再害羞的含羞草又有何差异呢?
又让我想起了我朋友的奶奶——遇到每个人,都乐呵呵的笑,竟也完全不记得自己亲人了。
含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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