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的窗口取药,有硫磺色的止疼药,有紫褐色的麻醉药,好多都是克制疼痛的。医院货柜上的各种药物按顺序排列着,还有一些从传送带里正往篮子里面装。各类药对病人来说。就像是吃饭一样。会让人作呕想吐。母亲会哀哀怨怨的说:吃药并不会让人变好。只会让人更加的折磨。我回答:可不吃药只会让人走的更快。
我的目光有着呆滞和愚笨,没有看到后面排了很长的队列。人们嚷了声说,快点,都等着拿药治病呢。而我缓慢得反应过来。
排在我后面的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挎包,神色也稍显迟钝。我礼貌的看看她,她的目光柔和的迎上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之后她把处方单从窗檐下面递给了医务人员。我眼睛无意间瞟了一下她的床位。发现她的病区是肿瘤科十三病区18号。而我的母亲也住在十三病区,回去的路上我与她同上了一部电梯。她一直低沉着头,而我也顾虑着母亲的病情。直到电梯急促得停下来。我们只是微微的一笑,然后在走廊里面分开了两个人的路线。进入病房后,母亲的情况变得特别的糟糕。她的胸腔已经有了一些腹水,医生说只能缓慢的排泄。
我看看她,母亲也看看我委婉的说。妈妈一直对不住你,其实我的内心是绞痛的。
然而比起她的疾病我只是一点阵疼,生而为人就应该回报父母。
听护士说,十八号病床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他才三十岁左右,据说确诊了骨癌。我的内心中满是震惊,忽然想起她的模样。觉得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无法逾越的坎。母亲看了看我说:我没事的,你该干嘛干嘛,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事。我看了看她,红了眼眶说没事。就想多陪陪你,看看你。
人的痛苦真的是感情造的孽,如果没有感情,生离死别也就是一种华美且壮丽的风景。
后来,我总能与她碰到,有时候是病友之间的交流。会感觉人就是一棵草,不知道风雨何时降临。人们总在议论说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陪着自己心爱的人走最后一程。
后来我们患者家属之间总会聊一些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只要有希望或者空悬来风得都会去尝试。一次听她说出了一种刚出来的基因靶向药。虽然很贵,但可以延缓一到两年左右的寿命。
之后我们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我托一个朋友询问了这个药的销售情况,也找到了它的售卖途径。
拿到药之后,她特别的感谢我。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救命稻草。刚开始服药虽然反应大,但他确实有所好转。而我的母亲因为年龄稍大,反而让母亲感觉到痛苦,或许是因为身体中的两股力量在较劲,免疫系统与癌细胞在不停的斗争。母亲还是扛不住化疗带来的各种折磨,三个月后,母亲离开了我,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而她的男友也延缓了一年有余,看到她发信息说他也走了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的惋惜。她只是沉默,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人不就是这样,陪伴了一个人后就会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人。
而关于她我并没有更深刻的了解,虽然我们一直穿梭在这座城市。却没有再遇见,也不知道她活的怎么样。我只愿她可以平安一生。
直到除夕到来。她在朋友圈发了简短的几个字――
除夕快乐,失去你年复一年。
我默默的评论着她的文字――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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