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内蒙后的第二年夏天,妈妈让裁缝给我做了一件鹅黄格子的长袖上衣,和我的第一条裙子,让人给我拍了第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我保留了下来。我站在一个长满沙棘丛的沙丘旁边,扎着两个短短的小辫子。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微皱着眉,嘴巴紧紧闭着,嘴角微微向下,下巴有点短,有点尖。我穿着这身衣服,不胖也不瘦,脚上是一双塑料凉鞋。那个小小的我,显得孤单又倔强,并且那么不快乐。我还没有从失去父亲的创伤中恢复过来。
那个童年的自己,从父亲去世之后,开始经历人生的风雨,那些记忆中的场景和画面,定格在我的血脉和基因中。穿越时光的隧道,俯视那个悲伤的孩子,我想抱抱她,安慰她,因为沉浸于自己人生境遇的母亲,也在经受震荡颠簸,她往往看不清楚身边那个孩子内心的恐惧和迷茫。我们更像同行的伙伴,在对方脚步踉跄时扶她一把,然后继续投身于各自人生的苦辣酸甜。这也是我和自己的孩子的关系模式。
我看见了她们,可惜她们看不见我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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