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梁先生:
您的信件我看到了,您说想要得到一些关于已故小说家獵月的事情,来整理成文章发表出去。可我认真的想了想,很惭愧,我和这位小说家并没有多少交集。除了住在他家隔壁,我们是邻居以外,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两条不同的线——即使偶尔交叉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任何事情。我是个木工,每天要工作,讲究眼前的活儿;作家这种玩意儿,每天对着不能吃,摸不着的文字盯着看,我是不能理解的。或许他,小说家獵月也是这么想我的吧。反正我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他们家有四口人,他有个姐姐,貌似去了外地;父母都还健在,不过......现在很难过,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滋味不好受。獵月活着的时候,他们家里总是有吵架声,影响我第二天上班。不过渐渐的也习惯了,也就不在乎了。有一天,我接了个私活儿,给他们家做个家具。我当时也没多想,拿着工具就过去了。家里没人,就獵月一个人埋着头写东西。我跟他说,尺寸不对,这样做会影响外观。
“就按你改的办。”
我心里暗暗高兴,又能省下一笔材料钱了。
“等一下,你能不能回你家干活,你在这里太吵了。”
“怎么抬过去?”
他没说话,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了。
我一边干活,一边打量着他们家。他们家可以说是毫无亮点可言——或许这是个作家的房子,也可能是汽修科工人的房子,或是哪个无业游民的房子。没有特点,也没有什么生机。
过了一会儿,他的母亲回来了。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带着一副眼镜。一进门就盯着我手里的工具看,如同所有雇主一样——眼睛里总是泛着光。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莫明的轻松。可能是我无法想象他,獵月,一个人该如何生活。看到他母亲便放心了。当然,我说的尺寸也被驳回了,他们家完全能放得下。
然后我们两家便没了往来,和大多数的邻居一样,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老死不相往来。直到那件事发生了之后。
过了几天,楼下摆满了花圈,他的父母留着眼泪,大声训斥着一个女性,应该是他的姐姐。那女性什么也没说,只是哭着。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想看了,生离死别总是那样肝肠寸断,可旁观者却没有感觉,只是知道了一件事,我们邻居家的孩子死了。
我能提供的文字也只有这些了,希望能对你有用。另外,您的家具正在送达,还请勿躁。
宏图公司
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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