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沙漠的神往,起源于多年以前初识三毛,当然此三毛并不是张乐平漫画中那个顶着三根头发流浪的小孩。那个时候啊,我就觉得她和沙漠是紧密相连的,夕阳中的海市蜃楼,一望无垠的黄沙,多美。
以前跟朋友们说我要去沙漠的时候,他们都问是不是要找一个荷西和我一起去,愿望是十分之美好的。但自从看了《西雅图未眠夜》之后,我就更加相信一种叫做MAJIC的东西。就像三毛和荷西吧,七年前,她在舒凡那儿负了最重的伤,逃到西班牙来,结识了荷西;七年后,她背着最惨的亡夫之痛,又一次逃到西班牙来,等着她的仍是这一个荷西。生活就是这样的富有戏剧化,常常让你兜了好大一个圈子,睁开眼,仍是回到原点上。
毫无疑问,不管是开朗豪爽的三毛,还是忧郁自闭的灰姑娘陈平,都会引起我的共鸣。三毛说,生命就是用来消耗的,从青春到衰老,从繁茂到萧条,一朝消耗殆尽,一朝便大功告成。而我经常说的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要太委屈自己。 所以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对于我来说,行李是一种累赘,如果可以的话,我总是愿意两手空空的出去,这样才尽兴。我喜欢整洁干净的空间,所以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些多余的东西扔掉。在一定的限度内,尽量按自己的意愿做事。三毛也说: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委屈自己,尽管这是我们做得最多的事情。
少女时代的三毛是个非常寂寞的怪物,念书在家,生活局限在那一幢寂寂的日式房子的高墙里,很少出门,没有朋友,唯一的真快乐,就是埋头狂啃自己喜爱的书籍。她那一段没有身分也没有路走的黯淡时代,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在冷冷的冬天大街小巷的漫游,没街便去翻垃圾。我是很欣赏她这种生活方式的,因为我的朋友也不多,看书,音乐是我两大爱好。但我一直都不喜欢曹雪芹笔下喜欢哭哭啼啼的林黛玉,我欣赏的是林语堂笔下坚强独立的姚木兰。
我喜欢丰富的安静,能在独处中感受到莫大的乐趣。就像三毛说的:清风明月都该应是一个人的事情,倒是吃饭,是人多些比较有味道。记得张恨水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世界上每天一个人吃饭的很多,但如果旁边是别人在聚餐的话,一个人的饭还是食之无味的。
一直都很难理解三毛的感情。她十三岁的时候就疯狂的爱上了西班牙的画家毕加索,然后就梦想着自己快点长大,长大后就去嫁给他。后来又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对舒凡的追求,感情受挫后总结出了那句:所谓的海誓山盟,都是年少无知。多年后,却能与荷西如此恩爱的在撒哈拉沙漠生活这么多年。当荷西离她而去后,她认为连荷西都能不见,而她尚且活着,和别人见面都没什么必要了,这到底是一种怎样深厚的感情呢?几米说过,当我们拥有时,我们总是埋怨自己没有些什么;当我们失去时,我们却忘记自己曾经拥有些什么。我们害怕岁月,却不知道活着是多么可喜。我们以为生存已经没有意思,许多人却在生死之间挣扎。是的,三毛就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着,却始终都走不出那个梦。
或许这也是她的独特之处吧。毕竟有几个人会舍得扔下那么多爱着自己的人而走上那条不归路呢?我们欣赏的都是三毛甩开两腿迈大步的豪爽,背上行囊不回头的洒脱,踏上车板任风吹的飘逸,却从没有听到过三毛的永不停止的呼救和永不停止的哭泣。或许她真的只有离开才能解脱吧!因为她说过,如果她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的这条路,大家也要想得明白,因为在她,那将是一个更幸福的归宿。
开始的时候,偶尔我会觉得三毛很不孝,让那么疼爱她的父母承受这样的痛苦。因为我是永远也不会这么做的,我生活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好好报答父母,让他们颐养天年。看完《梦里花落知多少》,我突然就明白了她生的艰难,心的空虚,死别时的碎心又碎心,她对父亲、母亲、荷西,爱他们胜于自己的生命的诚心,她最怕的是兑现不了自己的承诺,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对好朋友琼瑶好好活下去的诺言。
虽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带着对沙漠的神往,带着这些未解开的疑惑,跑去看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去感受三毛曾经有过的路。但每每独行总会想到:跟你要一双翅膀,其实我很害怕飞翔,也不是真的不敢。可三毛说过,大漠的烟不是直的,落日也不是圆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会不会失望?但是无论如何,We must accept finite disappointment, but we must never lose infinite ho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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