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一路狂奔,沿途的风景,雨城如伞城。
公车上的收音机里刚播放完雨城各个路段的交通路况,接着一曲《似是故人来》正在登场。
那司机好像也没有热心欣赏。那中年司机紧闭着嘴,仿佛老练的渔夫立在船头看着不祥的海潮交汇,只是凝望着前方排成长龙的车阵。
一个无比清秀的女生靠窗坐在我前方。她深深地靠在后座上,握着手机,戴着耳机,轻合双眼,一副自我陶醉于音乐海洋的样子。从她轻哼的曲调中我听出来正是当下所谓的流行歌曲。
我以前每天坐公交上学,最喜欢就是可以保持这个听歌状态。
唯一不幸之处,我的脸经常拥被挤得贴到玻璃。冤有头债有主,大概如此,我的音乐细胞就这样被活活挤掉了。
“同是过路,同是做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我的母亲平生特别喜欢这首歌,经常听她在厨房干活哼着这首歌。今日沦落于此,静听之下亦有一番滋味。
有时想想,我到底是在活在别人梦里的一只猫,还是别人活在一只猫的梦里呢?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旁边有两个戴着旅行帽的老头窃窃私语,言语间好像在议论着这个戴耳机听歌的女生。
“要是我女儿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其中一个脸带刀疤的老头低声叹道。
“活着又如何?她还认你这个父亲吗?”另一个手臂纹着长龙的老头道。
“有时我挺想她的,如果没有她,估计我在狱中早自杀了,根本熬不到出狱。”
“别想太多了,我劝你现在还是少去打扰她的生活。一个坐牢多年的父亲,对她的人生伤害多大,这点你心里比谁都有数。换作我,即使知道她还活着住在哪里,远远看她一眼就好了。至于她的生活能不介入就不介入,免得介入就是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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