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我终于寻到了你的故居,在儿时的那条小河畔,阴郁的绿树下匍匐着儿时的那座小屋。
小屋紧挨着小河,却只比河水高出了一个头,四条腿陷进了泥土里,拽着那扇不知开了多少次的门镶嵌在了它的故乡。
刚刚过肩的屋顶上冒出了一笼笼草,疏疏密密,隐隐约约,可就是看不到里边。年纪大了的房梁疲惫地睡在了门上的那根梁上,正一点点地往里沉着。
我循着记忆,在这片湿土地上划了一块地方,把小屋放在中央,这边紧挨着小河,那边直到不远处的芦苇塘。前面大概在那块大石的脚下,后面一直延伸到那桩枯死的树旁。
我在这片湿土地上画了一个家,就像是在八年前,我们一起给它正了房梁。把我脚下这块地方挖开一些,垒起两块儿石子儿,折几根那边的芦苇给它立上一个门,把眼前所看到的都当做是自己的。这边挨着河床,那边腾出芦苇的领地,把前面的那块儿大石挪开些,把后面树桩圈进来,围成一个院子。
每当进入夏季,小河干涸,我们多么希望那个树桩能开出花儿,长成参天的绿荫,把这片地方都罩进去,遮住半边的河水,养一些活泼的鱼虾。而当步入冬季,我们又会期望太阳能照到石头的脚下,在那里插上几根竹篱,圈养几只红羽的鸡鸭。
就那么盼望着,盼望着,直到离别的清晨。
你告诉我,你喜欢上了安静,却惹上了自由的根,但还是想要再看一眼生的涅槃。你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却还是不得不去羡慕羽衣和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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