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那么热切无理由地想杀一个人。
是的她又来了。紧紧地跟着我,这会她离我只有两拳之距。黑黑的脸下嘴角往左往右地动了动,又慢慢地扬起露出几颗黄白的牙齿。真是古怪,老媪阴森森地给我递了一瓶弟弟小时候喜欢喝的AD钙,这哪里是人的手,只有骨头和那么一层薄薄的皮子。皮下面的筋是黑色的。我无暇思量这些。她距离我不过厘米处,却也不说话。几个晚上都是这样,老媪让我只感压抑甚至浮起嗜血的狂躁。
这个晚上我藏了一把短刀,我把眼镜擦得亮堂以便于找准心脏。我要不偏不倚一举成功,把她的心脏刺穿刺破才好,让血一滴一滴地给她黑黑的脸上点彩色。终究我没下去手,因为别人告诉我这是我的奶奶,但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失忆了吗?
第八天的清晨赶上村子里的水库开放。我家的房子处于下游,正好守着捞鱼,我出门了。邻居家的一个小娃娃第一次看见我,我向她笑了笑:“妹妹,快捡鱼。”我的女朋友要是在的话,我们的女儿也有这么大了。我把鱼倒在地上让她捡去装瓶子里玩,我小时候就爱看弟弟玩这些。她好像还不会说话,倒也明了我的意思,朝我蹦哒过来。
可她径直地往水里走,扑通!掉进了河里。
我的心神开始恍惚,河里好像重重叠叠个朦胧的鬼影,岸上又没有人。身体无意识地把捞鱼的工具放下去准备捞上这个小娃娃。
捞鱼网刚接住娃娃的时候,我的意识慢慢缓过来,我看清了那就是个孩子。可网没有破,孩子像空气一样竟没有重量。我感到一阵恐惧,这下我彻底分不清谁活着,谁死着了。
这个房间很大,墙壁像横空兀地劈开的那样煞白。睁开眼,全身的筋骨像被巨型车碾压了一番,嘶——痛。我止不住想流泪,可身体里关于水的部分早就成为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
前面是一面白花花的落地镜,镜子里的我不过是个13岁的女孩,原来我还是阿仔。我听见卫生院里的医生和我母亲说我得了妄想症,精神紊乱掉进了河里。
妄想症吗?我有女朋友的,它是一只怀了孕的黑母猫。算到今天为止它已经死了8567个小时,它是因护我而被这些人活活烧死的。妄想症吧,我确实想成为从来不用挨打的弟弟。
房间的门口站着昨晚的老媪,直勾勾地盯着我猩红的双目好像要把我一口一口活吞了似的。奶奶吗?奶奶吧,她下手向来是最重的。
我还是再次回到了破旧的土木屋,熟悉恶心的血腥味无限地充斥着我的鼻尖。村子里的人和往常一样,都围在我家门口。他们看着我如今伤的动弹不得,也生起了一点恻隐之心,不过为时短暂罢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常常喜欢把一些不幸者归划在一起,比如疯子、傻子之类,都一律去看待。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无数个黑白灰的明天还在等着我。
新编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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