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回忆

作者: 胡长溪 | 来源:发表于2020-12-09 18:57 被阅读0次

          每一次回故乡,都试图寻找童年的记忆。

          走在小村的路上,是清冷的。小村不大,企业不多,年轻人和中年人很多出门打工去了,或者进城谋生。孩子们大多也随着父母进城读书了,也有留守儿童,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

          时已是大雪,树上的叶子快落完了,只有极少的几片,飘摇在寒风里依依不舍,不愿离去。

            村里大树基本没有了。我的印象里,老家村里有棵高高的白杨树,树上有老鸹窝。从外婆家回来,远远就能看到大杨树。看到高高的杨树,就知道离家不远了。许多年后,每当我看到老鸹窝,我仍会想起老家的村子。

            村里的路硬化了,路边架上了路灯,春节期间会亮几天。路边有遗弃石质的烂牛槽、烂蒜臼、烂碾盘。原来也会有完整的,被收旧货的拉走卖给收藏者了。看到这些旧物件,我会想起童年的回忆。

          妈妈让我剥蒜,加点盐,用蒜锤捣蒜和盐。捣碎后,挖出来,加点水、醋、酱油,再加点油,调和。妈妈的手擀面煮熟后,会直接捞出来,不过水。过水的面条硬,不好消化。把蒜汁浇到捞面条上,伴匀,就是蒜面条。和后来的捞面条不一样,就是加少许蒜汁后,还要加炒好或熬好的菜。蒜面条主要的配菜是蒜。记得小时候,吃着自家蒸的花卷蒸馍,嗑着带皮的蒜,走在上学的小路上。好像有句话,没菜的时候,蒜也是菜。原话记不住了,只有六七十年代的人才有感触。上中学的时候我能吃两大碗蒜面条,还要喝一碗面汤。妈说,原汤化原食。

            七十年代初,停电是常事,石碾盘就仍会被用来磨面。村里仅勇录叔家有一盘完整的石磨。他家清朝时祖上出过大官,大概是中过文举人,在开封府管粮食的。我记得他家房子很气派,大大的园子里好多树。院子里有不认识的花树,现在想可能是木槿,花朵是可以吃的。我曾和伙伴在墙外偷吃过他家粉红的大大的花朵。

            勇录叔家邻居是民国时期的富户,读书人。我多次梦到他家柜子里有好多好多没有见过的书,都是线装版的,很是珍贵。

            勇录叔的爷爷文坡老太爷,清瘦,腰微弯,很健谈,手中不离一根长烟袋。吞云吐雾时,喷着大江东。前三皇,后五帝,都懂。小伙伴中有个人,很能说,村里叫他“二号文坡”。时间久了,估计村里人都忘记了。村里有人说起吸烟有害健康,常会说起老头。吸了一辈子烟,活了八九十岁。

            勇录叔家隔一条小路路北是我家老宅。我家院子小园子大。园子无墙,是树园子,长满了杨树,是母亲栽的。家里困难的时候,曾卖树换钱。实际上这个园子不全部属于我家,还应该有一半属于爷爷的亲弟弟。这位爷在家最困难的时候,离家出走讨生活去了。四十多年后才有一封从邓县来的家书,寻找可能不在了的侄子。父亲很快就去了邓县,看望亲叔。

            父亲是8岁的时候,没了父亲,当时他叔十多岁。在家最困难的时候,顶梁柱远走了,可能是压力太大吧。孤儿寡母度日相当困难,好在奶的娘家条件好些,没少给照顾。亲弟兄是很像的,我可以想到,父亲从邓县县城,骑着租来的自行车,跑了很远,终于见到亲叔叔,是如何的心情。后来,这位爷终于回来看家了,当时,奶还在。奶和这位爷哭了很久。再后来这位爷的儿子我的堂叔回来,要求分家。家里的宅基地已经被村里统一收了,按每家男孩分房子。父亲给村书记打了招呼,给要回来的堂弟宅基地。堂叔再也没有回来。父亲去世后,邓县堂爷的地址就找不到了,我印象中应该是陶营。我也曾通过名字查堂叔的消息,没有找到。堂姑的同名有几个,合适的时间,会去看看。

            走在老家的土地上,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可能勾起心底的记忆。我是脆弱的,很多时候,不敢不愿回忆过去,怕脆弱的心受到打击。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安息在这块土地上,我也终会回到他们身边。这块土地上留下了我童年的梦想青春的憧憬,相信还会留下我的文字。尽管我的文章生涩,却是真诚的。我愿为故乡为家族,记录故乡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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