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长假,景区都会出现人挤人,甚至人满为患的场景。回家后,大多数人除了拍了一大堆照片,就是身累心累,比上班都累。旅游本是出门散心看景,了解风情,开阔眼界,陶冶情操,可实际上变成了花钱找罪受。最近我读了雪漠的《带你去远方》,他带着学生和家人,6月6日从岭南自驾,历经东莞、玉林、百色、昆明、西昌、康定、成都、兰州,6月16日到达武威,十天时间可以大部分时间在路上,观察了沿途的许多角落,包括民情和地貌,土地上的历史、生活和文化,记录了真实的所见所思所想,写下了他对人生的思考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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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合上这本书的时候,我的视野得到了开阔,心灵也得到了升华,同时也让我明白,旅游不能表面化地到此一游,而要用心观察与生活和历史有关的一切,比如地形地貌,庄稼品种,民居风格,饮食特色,以及传说故事,这样才可以触摸到不同于自己日常生活的地方,从而获得更宽广的胸怀,更高远的眼光,更诗意的情怀。
一、岭南的血性和哀怨
岭南,曾经是官员被贬谪的地方。唐代韩愈被贬潮州,悲痛不已,写下了令人伤感的《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诗。“一封朝奏九重天, 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 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 ,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 好收吾骨瘴江边。”岭南是百越之地,曾被认为是未开化之地,瘴疬弥漫之地,所有的官员都怕去。苏东坡也曾被贬惠州、儋州,不过他比较乐观豁达,“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作岭南人。”
岭南在历史上发生过两件大事,一件是“崖山之后无中国”的大悲剧。1279年,宋元两军在广东新会的崖山交战,宋军大败,丞相背着小皇帝跳海殉国,二十万军民也跟随其后,相继殉国。一时间,海面上布满了尸体,几乎堵住了入海口。二十万军民把气节看得比生命还重,宁死不屈,这是多么有血性的行为。这是一种了不起的精神,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爱国精神。有这种精神传承下去,中华民族的脊梁就塌不了。
另一件事是土客之战。咸丰初年,广东乡村贫困,两极分化,自然灾害,朝廷强行征税,造成老百姓集体抗税。政府军无力对付洪兵,便号召各地老百姓组织团练,对抗洪兵。洪兵大多数是土人,团练中出现了客勇出现,土客之间本就矛盾很深,客勇发现战争时期可以理直气壮地杀害土民,夺取土民的田地,客勇借战争报私仇,于是发生了持续十三年,死了百万人的土客械斗。一件小事点燃新仇旧恨,两个群体发生暴力冲突,暴力文化把小事无限放大,造成看看巴以冲突,还有最近法国暴乱。
岭南地区的人们具有自己独特的风俗习惯和文化特征。他们居住在南方,气候温暖潮湿,物产丰富,自然环境优美。岭南文化融合了中原文化和地方文化,具有多元性的特点。岭南文化中有南音,还有老百姓的史诗:木鱼歌。这是一种东莞地区流行的说唱文学,兴起于唐代。题材范围很广,涉及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木鱼歌辞必极其艳,情必极其至,使人喜悦悲酸而不能已已,称之谓木鱼悲音。“摸鱼歌未阕,凉月出林间。”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木鱼歌、南音、粤曲等传统文艺都面临传承困境。其他地方曲目也面临同样的难题,我们当地的唱摊黄也已经衰落和接近消亡。
二、地形地貌影响当地人的个性
广东、广西、贵州、云南的地邈都不一样,当地人的个性也不一样。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雨天出发,许多人会扫兴,如果你换一种心境,你会发现,雨天也是一种享受,车窗外是一道又一道路水网,透过水网,即是一处寻常的风影, 也会多一种雨天带来的诗意。“东边日出西边雨,道路是无情却有情。”
广东的神灵。佛山奉北方神灵,简直不可思议。佛山地处海边,经常闹水灾,当地老百姓认为北帝掌管所有的虾兵蟹将,北帝坐镇,虾兵蟹将便不敢兴风作浪。从这点可以看出,短期内能看到效果的信仰,对老百姓的影响力是最大的。人们需要一个比自己强大的神灵存在,替人消灾禳祸,可以让人心安。肇庆的悦城龙母庙,是温姓女子带头与灾害博斗,救死扶伤,给当地带来和平与安宁受百姓戴,被尊为龙母。各处的神灵供奉也许都是一样的心理。
广西的山。广西的山东都有桂林山水的韵味,到处是青山,非常陡峭,不高, 一路绵延下去,像一幅幅国画,端庄典雅。又像是一个个驼峰,有的是老陀,有的是怪陀。长寿之乡巴马就坐落山间,郁郁葱葱的大树,让人感觉置身于绿色的海洋。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草味,足以把整个人的身心洗净。那里的人有一种淳朴平和的心态,不计较,和和自然和谐相处。虽然长寿,生活也很和谐,但是他们不崇尚读书,下一代人克隆着上一代人的生活,这样活着意义何在?
云南的石头。云南的山没有特点,平缓,博大,静静地卧在那个地方,似乎涌动着一股大力。有一种雄浑博大的东西,影响着云南人的个性。云南的石头非常神奇,生动,远看像卧在原野上的一头头猪,或是一头头牛。这些石头属于岩溶地貌,石灰岩质地,容易被流水侵蚀。石头凝聚着大地的灵魂,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呈现出千奇百怪的姿态,体现出耐心、沉静、豁达、雄健的精神。
蜀人蜀情。四川人骨子里透着一股安逸、宁静、快乐、富足的东西。让人感受到家园的气息。刘备是那么一个有人情味的国主,为了兄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重情重义的刘备,所以能白手起家,在没地盘没实力的情况下,靠着结义的兄弟,诚意邀请诸葛亮加入,一路打拚出一片天地,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敬畏和尊重的东西。儿子刘禅,俗称阿斗,是个真正的智者,看透了世事,不做没意义的事,知道打不过魏国说投降,不叫魏军伤害老百姓,乐不思蜀也是大知若愚。
甘肃的荒凉。甘肃土地贫瘠,缺水干旱,树少草稀,天地间只剩下一种巨大的沧桑和孤寂,有些苍凉,但这里有壮美的人文和信仰的力量。老百姓认为“修桥铺路功德大,拆桥毁路眼睛瞎。”爱护公路的观念扎下了根。有路就能发展,有辽阔的土地,有没有污染的阳光,有对自然和神灵的敬畏。中国的很多文化,发源于甘肃和陕西,从文化层面说,这里无疑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三、人生如黑夜,生活如漫游。
人生如旅途,旅途的种种遭遇,都要能激起人生感悟。下雨天有诗意,山中行驶如云中仙境。只要有双发现美的眼睛,处处都有可爱处。夜行是苦事,但夜行的灯光,让人想起“认准方向,总能前行。无论多黑的夜,都不要紧,很小一点灯光就能刺穿它,光明无论多么弱小,总能刺穿厚厚的夜色幕。”
长长的旅途,总会碰到乱开发的现象,看到劈山毁林,会想到泥土流失,环境破坏。看到挖河取沙,会想到洪水泛滥,危及两岸。浮噪的人们追求短期利益,想不到大自然的报复,当发生山体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时,往往是得不尝失,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对大自然要怀有敬畏大之心。
西部地区的落后有多种因素,环境的恶劣,地理的偏远,交通的不便,科技的落后等等,要改变面貌首先要从改善和保障交通开始。道路的破损和堵塞,可能是人文理念的缺失和落后而导致,糟糕的交通,又会导致土地的贫穷,土地一旦贫穷,教育上就很难投入大的力量,那么人文理念就很可能会缺落后,陷入恶性循环。
人们总以为眼前只有苟且,热衷于追求诗和远方,却不知道你嫌弃的地方,恰是别人眼里的远方。巴马到处都是热闹的追求长寿的人,外地人看中巴马的名气和环境,巴马人憧憬着外面的世界。人们总想到很远的地方去寻找宝藏,却不知道宝藏就在自家院子里。
一次旅行就是一次修行,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体验,旅行会让人产生新的思考,新的感悟,新的认识。当你在不断完善的时候,你心中的世界也会越来越饱满,灵魂也会越来越自由,会超越肉体的动物性享受,感到人生之美,世界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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