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

早些年，

父亲是公社社员，

身后是八口之家，

父亲没黑没夜的劳作，

换取着仅有的公分，

仅有的口粮。

十月，

月光下的田野，

经常是父母佝偻着的身躯,

擦摆着一堆又一片的番薯。

皲裂的手，

时常胶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寒夜的月下，

懵懂少年的我，

哆嗦着冰冷的身躯，

期盼着这样的夜不再有。

开春，

没有了粮食，

父亲东奔西跑，

换来了救命的一口粮。

曾见过父亲的泪，

那是打开粮缸的那一刻，

那是祖母下葬的那一刻，……

一九八一年的秋，

父亲来送馍馍，

中学的大门口，

父亲一身素净，

见面就只两句话，

”分到地了”，

”有粮吃了”。

从此，

我家的七亩八分地，

一年到头，

总有父亲的影子。

犁娄杷耱锄头，

是父亲不离手的工具，

饲养的牛马，

是父亲的宠物。

就这样，

我们一年年度过，

一年年长大。

就这样，

父母给国家上交了二十多年，

精挑细选的公购粮。

九十年代，

几经矛盾，

麦田变园林，

从此，

锄头不离父亲的手。

一双手，

一双深厚老茧的手，

翻遍了层层的土地，

一双脚，

一次又一次丈量着寸土，

丈量着寸金。

捧起掉落的果实，

擦擦土，

父亲把它一一带回。

父亲时常说着新时代的好，

每天总是中央四台。

父亲没多大的文化，

但父亲时常叨唠着儿孙，

没事多看看书多看看书。

父亲说，

世界很大，

能人很多。

父亲自然是，

儿孙的启蒙老师。

但也难免遭遇反抗和不悦。

但父亲依旧不改读书的叨唠。

因为，

父亲知道，

天外有天，

都城里有过他青春的脚步。

为了家人，

他放弃了一城梦幻。

提起都城，

父亲总是一脸的笑容。

门前，

买卖的来客经过，

总少不了父亲热情的招呼，

一杯杯烫热的浓茶。

父亲老了，

但对土地的信念不变，

对世界的信念不变。

土地不能有杂草，

世界很宽很广大。

今天是父亲节，

父亲依然去守望土地。

父亲，

土地因你而纯净，

土地因你而生机，

土地因你而荣光。

父亲，

世界也因你而精彩。

          父亲节，

          写给天下的老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