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码字,码到了生椒牛肉面馆。这是我们说好的接头地点。
经过一番东拉西扯的事件以后,那昔日里的亲密关系,越来越客气和陌生。在人格不断转变的过程里,我们互相变化莫测着。相对的角色互动就象在戏台上演戏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而吵架是最厉害的戏份。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吵,先作个心理准备。
我快到了的时候,先问了一下公交车司机师傅,最晚的班车收车是多久,现在已经六点过了,师傅说还多得很,这段到地铁的线路,要八点过才收车。
我放下心来,那一刻我就开始了各种编戏,脑袋里生了无数个可能来。比方说,我可不可以先进房间检查一下那忘掉的钥匙,或到天台上去检查一下到底有没有洗衣服,以证实这钥匙是不是找个借口准备收回去。或者在离面馆不远的地方找个人把钥匙给她送过去,万一她身边有个人陪着,又不再是我,那就太囧了。也不知道这假设的场面是怎么一下子涌了出来,还这么多场,我都惊讶我的编剧能力。而这么多的假设就在公交车离站台十多分钟左右即刻完成的,我都佩服自己死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更年期综合征里面的疑神疑鬼那一项吗?我写这段前还专门问了一下正在更着的相关人员,但那正更着的人,却敷衍了事地回我说:不晓得。那虚头巴脑的语言里,让我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话里有话的感觉,说不定她正在疑神疑鬼中呢,哈哈哈!这一下可乐死我了。
我只得自己边琢磨边写,并且还决定持续发展,将更年期间的相关的心理活动多多釆集记录下来。就这么着,我们继续往下写。
话说我下了车,悠悠闲闲地走向那面店。曾经有一次,我们在疫情前计划去群游的时候,自己也是如她那般在店子里坐等她,但最后却是自己抖机灵地带着面条贱扯扯地回到屋子去面对她那张猪大肠嘴脸。心情可想而知了。但与此同时,我却又想到了一件事,就是自己有一次没带钥匙,给她打电话,她也是屁颠颠地从办公室送钥匙飞奔回来。这些事情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让我把这送钥匙的事件搞得象是一场巨大的往事盛宴,心灵的饕餮大餐。心情也随之起起伏伏悲悲喜喜着。
终于,我想归想,并没有真的先去楼里证实一二,还是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远远的看着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店子门口的餐桌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手机,我悄悄地走到她身边,桌上的面条盘吃得干干净净的,我站了好一会儿,才招呼她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只看到她戴着眼镜的双眼,和着有些许凌乱的发丝,将我的内心所有的疑虑瞬间击得粉碎。那一刻,除了怜惜和隐藏的关爱之情,再无别的想法。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那个已经有很久很久未曾谋面,却又一直驻扎在我的内心世界里的某个女孩子来。有一次也是将钥匙忘在了屋里,深更半夜将自己锁在了外面。不直接发信息救援,而是发微博说明。等我知道这事问她时,都是第二天了,那感觉也让人崩溃,马后炮的时候还不知道人家到底对自己的关心是啥想法,也挺累人的,有时候,这种情况就跟战争似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近也近不得,远又远不了,就卡在刁地方不上不下的,哽得人心慌。
扯远了。言归正传。
我们继续面馆事件。她招呼老板再煮一份面,一起结帐。她问我吃几两,我说一两,她说吃二两嘛,我说不太想吃,一两就够了。随后,她就给我说了好多好多的客气感谢乙话。听得我脑袋直发蒙。好象我从来都没在这里住过似的,说实在的,那语气那声调,完全是个陌生人,不知道是我感觉出了差错,还是她变得让人不认识了,都变得恍如隔世的感觉了。
既如此,那我也客气好了,该接受感谢就接受感谢,该吃吃该走走,拉着她一起向屋子走去。路上有个小坡坡,她躬身上行时 ,让我想起最初认识那会儿,两人在新津梨花沟的往事来。
那会儿上下一土坡坡,我玩得开心快活,她却吓得心惊肉跳。我以为假日里探点儿略略险峻的土路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她却因为上去容易下来难,说她的鞋子没穿对头,吓得要死要活。城乡,山区与平原的人生轨迹差别在那一块儿尤其明显,然后,她让自己平安着地那一瞬间,指着帮她下去了,自己还在半山上玩的我,气急败坏地又叫又骂道:某某某,老子再也不得跟你一起玩了。你太坏了,太坏了,你这是故意坑我害我。。那会儿的我,还当她是被吓的,看她骂得认真,我还哈哈大笑来着。完全没想到,她一直就是这脾气,一言不合就会真的跟你刚起来的。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乐呵呵地陪着她走着。
这会儿,她上到地面平路,象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直了直腰,颇费力的样子。我惊觉她的另一人格的出现,抑郁症患者在老者与幼儿之间交替的案例马上进入我的思绪,我收住笑声,看着夜色朦胧中的她,不敢造次了。她这会儿动作显得有些迟缓,我就陪着她一起歇了阵再走。上天桥时,又出现了一次走路都费劲儿的样子,我们又歇了好一会儿,下行时方才正常交谈起来。
进校门后,她就走得飞岔岔的了,反而是我跟不上她了。这家伙,真有意思。我都不知该该怎么描述这一种现象了。我喊她走慢些,说背心都出汗了,小心背汗着凉。她却在这一刻告诉我:哟!我走得够慢了哈,我们那些同事比我都走得快,我都算慢的了。
好吧!刚刚在校外一步三歇的时候,就当没经历过呗,不然咋解释呢?反正。我是搞不定这现象的了。但是,我更喜欢她这会我追不上的状态,我觉得这才是真正正常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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