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邻右舍”出自明·吴承恩《西游记》:“云来雾去,走石飞砂,唬得我一家并左邻右舍,俱不得安生。”
且又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十年多前,我举家来到上海,在最有名最繁华的愚园路上租下了一间老公房,从此,便成了左邻右舍的一户人家,未曾想,我们一住就是十多年。
老公房在六楼,马路边上。楼高倒是没什么,我们爬上爬下,一来可以锻炼身体,二来楼高嘈杂声小。长年累月与左邻右舍打交道,朝三暮四相处,喜忧参半。
在上海生活,我们不图什么山珍海味,就图有个好的左邻右舍,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儿左邻右舍算是老上海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好相处。
我们很少讲话。有一位与我差不多大的男子,嗜好抽烟,他不在自家门口抽,偏偏在我家门外放上一个方凳,泡上一壶热茶,边喝茶边抽烟,悠然自得,那烟雾透过窗子门缝飘进我家,其味变了,更加难闻,对此,我十分反感,要去与他理论。
跟他商量了几次未果。有一天,我忽地想到自已腹部有几个孔疤(治疗胆结石时做微创留下的),何不用它们来吓唬吓唬他。
再次劝他时,我说:抽烟有害。我多年前因为抽烟,还动过手术,便亮出身上的孔疤给他看。谁料,他捋起衣服,露出腹部,身上有三条长十多公分刀疤,嘿,这家伙比我还牛,劝说失败!
更让人难以容忍的是,他隔三差五地在我家门口摆弄修理工具。我上班开门,他早早地把工具散落一地,挡住我的去路,我想,他至少得整个走路的地方吧,下班也是这样。
有一回,老婆为这事跟他吵了起来,他不讲理,还挥舞工具行凶,想打人,说:我家是做生意的。他的意思是,把你打坏了,我们有钱给你治。这人也太嚣张了吧!
为此,我要与他理论,气得真想把他的骨头捏成石灰粉(引用钱钟书《围城》)。许是声音大,惊动了其他邻居,邻居站在闹事的男子身后,指着自己的脑门给我们看,意思是说,他脑子不好,不要与他计较。心想,既然他脑子不好,像这种人应该关起来才对,放在外面祸害他人。
直至有一年,他把房子让给儿子住,再后来,他又把房子卖了,这事才有所好转。
房东岁数不大,他管我们叫叔叔阿姨,平时不大联系,都是我们主动找房东,因为修这修那,就怕房东找我们。
远处不说了,就说最近一次。那天老婆来到我跟前,把手机递给我看,没看明白。老婆说,房东要涨房租了。听罢,我一骨碌站起来了,说,这个价高了,不能再租了。先不要回绝,我们分头去中介、网上找找。我提醒道。
老婆在网上搜索,我跑中介。当我在镇宁路上一家中介看房时,老婆打电话说,房子甭找了,就在刚才,房东说了,今年不涨价了。我有点不信,问老婆用了什么法子让房东改变主意的。电话里讲不清,回来再说吧。老婆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说。
楼上住着的人家更让我恐慌。房东却将屋子租给了一群打工的人,这叫群租。有天,我进屋,看到地上有积水,床上的床单湿了一大片,不知道水从哪里来的,忽地,一滴水重重地打在头顶上,我朝天花板看去,压根没有想到,天花板漏水,且有许多水珠跃跃欲坠。
住了十年之久,实在找不出这屋子的优点在哪儿,也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产品,它与马路对面的1937年租界留下的洋房相比较,略显的年轻罢了。
从正房到客厅再到厨房卫生间,无论春夏秋冬,长年没有一丝光线,终年不见阳光。老想不明白,让房子大白天开着灯,还不是让大家多花点冤枉钱缴电费。
开门便是左邻右舍摆放的东西。门口不大的地方,在他们看来那是公共场地,于里,没有了吸烟男子,又多了很多麻烦。左邻右舍看好我家门口这块宝地,在门外置一把椅子和一个柜子,上面堆放一些废品,每每上楼,看到这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家收废品呢。
左邻右舍关系也有热络的时候,那还是2022年4、5月间,上海新冠肺炎疫情封控时,大家和睦相处的像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建立了购物群,购物群开始纯粹购物,解决了疫情防控期间物资紧张,后来渐渐的转为互相帮助的工具。
那段时间,政府发放物资很多,多数人家吃不掉,于是,有的邻居在群里说,我家老公单位发菜了,又领了政府发的菜,我把一些多余的菜放在门口,有需要的,自己来取吧。并配上图片,有猪肉,鸡肉,大米,酸奶,蔬菜等,样样多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三家又将多余的菜放在门口,转眼间被缺菜的人家取走。这样的日子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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