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去一个亲戚家做客,和一个同辈的兄弟聊到切尔诺贝利,一个一年级的小姑娘在旁边听着了,缠着问这是什么剧。
兄弟答:“讲核电站的。”
小姑娘一脸疑惑:“核电站是什么?”
兄弟大概是领教过小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又觉得这个词太基础,不屑于为她解释,灵机一动,尿遁了。
小姑娘随之把她疑惑的视线投向了我。
我笑了笑,食指朝上示意她看头顶客厅的灯:“你看这是什么?”
“电灯呀!”小姑娘高兴地回答,这个她知道。
“对。”我赞许地点头,“那你看家里的电灯、电脑、电视是不是都要用电呀?”
“嗯嗯!”姑娘点头如捣蒜。
“那你知道电是从哪里来的吗?”
“不知道哎。”她摇摇头,但是这回眼里不止有疑惑,她在我坐的沙发上趴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溢出满满的好奇。
“来自发电站,而有些发电站,就是用‘核’发电的,所以叫核电站。”我看她又点头如捣蒜,就接着说,“这种方法能够产生很多电,但是也很危险哦!”
“有多危险!?”小姑娘睁大了眼睛。
“会死人的哦!我们刚刚说的《切尔诺贝利》就是讲了核电站发生的事故,核造成的污染你肉眼察觉不到,但是人就是会感到很难受然后死掉,周围的土壤也不能再种菜了,怀孕的妈妈生出来的宝宝可能也是不健康的。”
“啊?那核电站周围的人真可怜。”小姑娘露出忧桑的表情。
“不止呢!污染传播得很广,周围的国家也会受到影响,这个影响要持续几百年。”
期间我还说了消防员们以及那几个自愿去关闭(还是开启我忘了)水阀的人的伟大,小姑娘全程都专心听讲,时不时得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疑惑。最后我又让她自己讲了一遍核电站是啥、核的危害、以及对“十全十美”这个词的看法。
第二天我又碰到这个姑娘,她说她梦见核电站爆炸了,有好多消防员去救火但是都牺牲了,周围的人也都生病了。看来记忆真的很深刻。
我记得读研的时候很喜欢听我的导师老江上文学思潮课,文学史由他一上,就变得生动许多。跟老江顺路搭地铁回家,他说“讲故事是一门学问”,做学问要先会讲故事。
放在教学里也是一样,讲故事的能力非常重要(和讲段子是两回事)。怎么开头,怎么设置悬念都是要在教学前进行设计的。如果你和学生直接讲你从书上读来的术语,就好像我那兄弟跟一年级小孩说核电站一样——make no sense。课程的开头往往是从学生已知的内容开始引入,激起兴趣和好奇心,再娓娓道来。说一段就设置一个悬念,给出适当的提示和引导,给学生自主发问或者自主猜想的空间,再给出梳理总结。最后,给学生举一反三的机会,检测掌握情况。
以前觉得自己不喜欢小孩,但做老师以后,发现带小孩和做老师的道理也许是互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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