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时光一年一年的过。

院中的桃树一年一结果；过年的烟花，一年灿烂过一年。

家里是越来越好了，李家的分号开的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

我心无旁骛日夜钻研刺绣技法，技艺很快就超过了我娘，很多人慕名求一幅刺绣而不得。之后，我便开始带徒弟。生意做大了，自然需要培养更多的人才，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忙碌使我无暇想太多，一年又一年，大概是第三还是第四个年头，李家的分号居然开到了京城。

当相公哥哥喜气洋洋地告诉我，他打算在京城开分号的时候，我脑中空白一片。接着浮现出的是那时那家顶级成衣铺奢华的样子。

咱家的店已经可以有这么大规模了吗？

哥哥说当然没有，他还托人在京城寻摸店面的，想着好歹我也在京城住了大半年，来问问我觉得店开在哪里合适？

“相公不是在京里当大官么？你托他不是更好？”我语气有些冷。

哥哥一愣，有些尴尬地说：“那不是他当着官嘛，万一这算个以权谋私不是麻烦了？”

“经营之道，我也不懂，哥哥你看着办便好。”我依旧冷冷的，接下来便不再多话，埋头绣花。

哥哥他们又忙活了大半年，说是京城的店终于开起来了。哥哥他们一家也已经在京城住下来，打算大展拳脚。

再大半年，京城的店铺居然办得有声有色，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来订货，哥哥觉得京城的业务要紧，自然要交出最好的。便动了心思要接我进京，这样可以节约了路上往返送货的时间，要价可以更高些，同时也避免了因为订货时间太长而流失客户。并且也要抓紧在京城培养出一批绣娘来，以增加竞争力。

所以这次哥哥特意回来接我。

我问：“相公可知？同意否？”

哥哥犹豫了半天，说：“弟妹啊，我知道我有点强人所难了。我弟有他的难处，他让我不要找你去，但我是为了家里的生意考虑，我想着你去了京城，悄悄地去了，不见他便是了。”

我心口一疼。

哥哥一去京城大半年，我都不曾问过相公近况，是不想问，也是不敢问。

但现在不得不问。

“他一切可好？”我颤抖着问。

“好好好，官大着呢。”

“可曾娶妻？”我用尽所有的力气问出了这四个字。

哥哥叹了口气，说：“弟弟有难处，他特意叮嘱了，让我别找你去，都是我不对。弟妹你别去了，我明儿就回京城了。”

哥哥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告诉了我。

一刹那天旋地转，我强忍着，咬了咬牙，说：“哥哥，明天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