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去考试

“欣欣，快点儿起来了，要迟到了！”妈妈一边喊着王欣起床，一边拉开了玻璃上的窗帘。

“哎呀，再睡一会儿，闹钟定的是五点半，还没响呢。”王欣嘟囔着，转了个身，用被子捂住了头。

“不能再睡了，外面下雨了，你今天不是要考试，快点儿起床。”妈妈说着撩起了王欣的被子。

王欣愣了两秒钟，猛地坐起来，趴到玻璃上向外看。因为下雨，外面还不太亮，可是能看到噼里啪啦的雨点儿在院子里已经能溅起水花，屋檐下都已经开始滴水。再往远处看，连绵的山峰被一大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本该是翠绿一片如今变得有点儿灰蒙蒙的。

“啊，怎么会下雨呢，天气预报不是说下午才下雨吗？这还怎么去考试啊？”王欣一边嚷嚷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穿衣服起床洗漱。

今天是中考的日子，村里没有考点儿，最近的考点儿就在镇上的中学学校，距离村里得有二十里地。今年参加中考的又只有她一个，昨天爸爸去问村里有三轮车的那家司机去不去城里，人家说今天没有去城里赶集的人，所以三轮车不出车。最后没法，只能步行去，爸爸陪着她一起。这老天也不给力，还下起了雨。

王欣和爸爸吃完妈妈做好的早饭，小米粥，炒米饭，还有一盘炒土豆丝。穿上雨鞋和雨衣，背上书包，就出发了，时间刚好六点，比原定计划的六点半早了半个小时。

雨一直下着，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又因为有风，雨丝斜斜地打在身上，还没出村，王欣的脸上已经湿了，雨水顺着脸一直流到了嘴里，涩涩的。

“爸，你带纸了没？我的脸上都是雨水，眼睛都看不见路了。”王欣带着哭腔问爸爸，心里委屈极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赶上今天这样的天去考试，想想接下来的二十里路，还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到考场，王欣更想哭了。

“带了毛巾，你擦擦，别哭，没事儿，咱们来得及。”爸爸一边说着，一边从挎着的包里掏出毛巾递给王欣。等王欣擦完了脸，毛巾也被雨水打湿了，刚刚擦干的脸很快又湿了。

爸爸拧了拧毛巾，给王欣仔细擦了擦脸和挂在眼睫毛上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握住王欣的手，“来，爸爸拉着你走。”

王欣扭了一下手，想要挣脱，后来还是没舍得，心里那股儿气愤随着爸爸温暖的大手也烟消云散了。

王欣其实这几天一直再跟爸爸生气，老师让报学校的时候，她报了县里的学校，而爸爸想让她报镇上的，因为她的哥哥就在镇上上学，爸爸想的是，在镇上上学，哥哥可以照顾她，而她呢，就是不想听爸爸的话，报了县里。后来可想而知，被爸爸说了一顿。其实爸爸也没说什么，就是担心她，如果自己去了县里，又没认识的亲戚，也没有认识的同学，离家又远，不能每个星期都回家之类。可是她不知道哪根神经没搭对，就是生气，觉得爸爸不对，还对爸爸说了很过分的话，并且单方面地跟爸爸置气，不说话，持续了好几天。

其实，现在想想，王欣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莫名其妙，爸爸又没说一定不能去县里，只是给自己分析了一下利弊，自己就生气了，可能也是因为临近考试，自己心里有点儿紧张，还有前几天听村里人们的闲话，说爸爸偏心之类的，就把气撒给了爸爸。

想到这里，王欣有点儿不好意思，也不觉得这个雨天烦人了。

“爸，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的。”王欣晃了晃爸爸的手，小声地说。

“傻孩子，好好看路吧。”爸爸说。

路很难走，石头加泥和着雨水，雨鞋时不时地陷进去，王欣被爸爸牵着，爸爸的身体挡在风雨吹过来的方向，王欣一直走得稳稳的。